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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方聆雪有惊讶，不过很快就转过神，“你应当知道，他对那个地方执念太深。”

“六年前嫁给郭子仪，现在后悔吗？”

“那时候也由不得我，我若是不嫁给郭子仪肯定也会嫁给别人，到最后来什么也不会改变。”方聆雪停下，踌躇着，卢香琼拍拍方聆雪的手，方聆雪才继续说，“胡笳十八楼几百年的产业与许许多多数之不尽的财宝他们掳得最多，父皇这次倒是我担心会出意外。”

“你会出意外？你会出什么意外？”卢香琼反问，可是方聆雪却没有说下去的。

这几百年的和平与安宁，梦安国这次也是够本的了，风风雨雨这么多，如果真的有神明，一个指甲盖就足以毁灭三个国家，卢香琼如是想着，当然她知道不会有什么神明回来参与凡间的事。

第二天，方聆雪果然如她所说被叫进宫中，方文盛的病重了很多，兰贵妃日夜守在床前，一日一日逐渐的憔悴下去。方聆雪入宫，那么卢香琼又一次当上了方聆雪的贴身丫鬟，低着头走进了皇帝自己的宫中，粗粗的呼吸声回荡着整个大殿中，床前站着好几个太医，一个接一个的给皇上探脉。

兰贵妃冷冷的看着这些没用的太医，问：“怎么样？”

“贵妃，皇上只是普通的风寒，吃几副药就会有所好转。”

“下去熬药吧。”兰贵妃的表情看不出悲喜，皇上中毒她知道，多久了不知道，但这样子活不久他们都知道。

“几位太医，十日前你们就说是风寒喝几副药就好了，今日还这么说，不觉得有些逃避责任吗？”方聆雪快步走上去，拦住几位太医。

“长公主。”几位太医行礼，憋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让他们下去。”兰贵妃坐在床沿上，床上的皇帝面如菜色，不停地喘着粗气，几位太医如释重负，纷纷绕过方聆雪这尊大佛，夺门而出，“皇帝中毒了，慢性毒，照现在来看，应该有几年了，而且还是晚期，不得救。”

“你怎么知道？”方聆雪冲过去，拉住皇帝的手，哀声叫着，“父皇……”方文盛艰难的睁开眼，很快又闭上。

床上半死不活的皇帝与卢香琼没有关系，她看着兰贵妃，同时确认了，通过行礼，她将李若兰的目光拉过来，两人只是点头，宫中，还是不让人知道关系好。宫门闭死，这屋中只有四个人，皇帝，兰贵妃，长公主以及她的侍女。卢香琼上前，在胡笳十八楼中，学的东西数她是最好的，她握着皇帝陛下的脉，虚得不能再虚了，却还是能昏沉着拖上好几年，只要下毒的人想，便会一命呜呼。看过了皇帝，方聆雪就得走了，对着宫门行礼完，方聆雪就带着琼音消失在宫中，平乐公主府变了很多，也有了男侍，是谁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男侍都是郭子仪留下了，目的为了监视，我自己也从外面招了些，是谁的人也就不得而知了，我们去后院，那里男侍进不来。”方聆雪小声的说。

后院那个挨着温泉的院子里，门窗紧闭，方聆雪和卢香琼坐在床上，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玉诚姐，这几日我去买些药，你带进宫里给皇上服下。”

“父皇有救？”方聆雪有些意外，就连那些太医的没有办法。

“没救，只是可以让他清醒的过接下来的日子，不出三月他必会……”

“三个月，够了。”方聆雪不是不痛，只是这个现实明显的摆在眼前。皇族的人不能有多余的感情，这会使自己很惨，方文盛将会作为一个例子。

宫中，李若兰还坐在皇帝的床沿上，皇帝病了，除了她，很少会有妃嫔真的踏进这殿中，做了这么多年的妃子，同床的人，却只是为了那些利，也真是冷漠。李若兰看着床上的方文盛，觉得做一个皇帝也可怜，如果是一个寻常家的男子，就看不到这么多人，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痛和无奈。方文盛有点冒汗，李若兰赶紧拧起一块帕子将汗给擦掉，然后对着方文盛说：“您一定还有很多事想做，没关系，臣妾会帮您的。”李若兰停下了，床上的人仍旧在昏睡，“气质如兰貌若桃，一笑万红皆无色。若是仙女下凡来，也得倾羡此番颜。”方文盛动了下，李若兰赶紧将他的手握住，他果然还记得。

第二日，方聆雪和卢香琼悄悄将药藏在袖中，带入了宫中，皇后自昨日起就一直在昏迷，今日皇帝的宫里也就还是他们四个人。方聆雪赶紧将药拿出来，塞到方文盛嘴里。李若兰将眼投向卢香琼，卢香琼点头，药吃下后的半个时辰，方聆雪带着卢香琼离开了皇宫，又过了半个时辰，方文盛不再喘着粗气，却是没有醒过来。

“在吃六日，皇帝应该就会醒了。”卢香琼将所有的中药汤汁装进了银色的圆球容器中，然后放进火中考成固体，最后取出再放进水中，如此就好了。

自第一日方文盛服下药之后，方聆雪换了一个贴身女婢，六日后，方文盛醒了，还不能下床，方文盛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若兰，他拉住李若兰的手说；“辛苦你了，当初我学得要是有你这么好，就不至于有这般光景。”

“谁下得毒？”

“也许是郭家，也许是张家。”方文盛看着紧闭的窗，李若兰上前将窗打开，“那又有什么区别，他们不是一家子了么？”李若道，“你不怪我下旨？”

“已经四年了，怎么可能还回的去？我只是担心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