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3/4)
,琴声有如亘古般神秘怅然,当一头蓝丝被风扶起时,还有几缕隐隐擦过浅浅朱红的唇。蚩尤听得一动不动,这把琴已经尘封太久了,上次被祝融弹过后还不见有这样的琴音威力,可祝融如今的心境和玉帝诞辰那次完全不同,琴声原本恬静的声音变得更加铿锵有力起来,它充满了力量,仿佛可以刺穿耳膜,从耳里钻进听者的心内,每一个从指腹钻出的音律都能掀起一阵涟漪。
这曲子也不知叫做什么,沉重的节奏使得蚩尤都不禁闭上了眼,而祝融从容的弹着,曲风变幻流转,时而宛如浪花击石,时而又如江河入海,乐声在空旷的魔宫里久久不散,昆山玉碎,香兰泣露。
蚩尤总觉得琴声下有股声音在侵扰他淡泊沉寂的心脏,他闭上眼用心聆听,喧嚣的琴声依然盖着那股声音,直到最后琴声停止,万物又归于始,蚩尤终于听清了那个声音什么。
原来——
是哭声。
祝融不会哭,可他的琴声会。
魔宫里重归平静,祝融手依然没有离开琴弦,还有最后的几个音没弹出来,在周遭陷入死寂之时,突然间琴声又是铮的一声急响,主调一变,祝融还在弹着曲子的结尾部分。
就在快结束时,祝融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指尖一弹,琴音一落,便有一声嘤啼破空而出。
祝融神色大变,又弹了一下,又是一声哭声传出。
怎么回事?他虽借琴发泄,琴声中能听出悲愤凄怆之情,可不代表真能弹出哭声来啊!
祝融不敢再弹,将琴立起,朝一旁同样有些吃惊的蚩尤道:“…….你刚刚听到了?”
蚩尤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正想开口,突然鸾来琴不弹自响——
“爹——!”
祝融和蚩尤同时愣了。
祝融:“……它在叫谁?”
蚩尤有了一丝头绪,慢慢道:“琴音化灵,能具人形言人语,你弹琴时心诚至灵,按理说,你便是它的父亲。”
祝融一时接受不了,“我弹出来的,又不是我生出来的,我怎能当它爹?!”
琴又叫了一声:“爹!!”
祝融马上:“不准叫爹!”
琴:“…….爸?”
祝融:“………”
琴觉得很委屈,但它不说,扁着嘴又想哭:“爹爹们都不要我吗?”
蚩尤一下找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们?”
难道……
祝融也反应过来了,不会因为蚩尤是制作出琴的人,所以这琴就要把他们两个当父母??
这简直是天下最荒唐的笑话了,他堂堂火神莫名其妙有了儿子就算了,儿子还是他和蚩尤的,三界的人听说了,会不会以为他和蚩尤生了把琴出来?
祝融背对着蚩尤,掏出天机想查查琴音化灵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琴化人该怎么化,才查到一半,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蚩尤将暴哭不止的琴抱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想了一会,开口道:“不必哭了,若以辈分论名,我乃上古部落首领,如今也是魔界妖帝,你便理应号太子,名……”
蚩尤望着鸾来琴的琴身,“就叫长琴罢。”
刚刚还不断啼哭的长琴顿时不哭了,在蚩尤怀里“咯咯咯”的笑,好似十分喜欢这个名字。
祝融:“……..”
蚩尤到底怎么做到这么快接受这个是他儿子的?
祝融天机都查不下去,回头道:“谁让你给他取名的?!”
“你知不知道取了名你就真是他爹了,你愿意你养吧,恕不奉陪!”
祝融头一次这样失态,说完这些后连刚起好名的小长琴都被他吓到了,哭声变成了个嗝。
祝融说完以后清醒一些,心中也有些后悔,抿了抿唇,道:“既然你已为他取名,此子以后便侍你如父,我回去了。”
蚩尤没有出声阻止,依旧牢牢的抱着琴,待祝融转身走了几步,小长琴却突然爆发起来,琴身剧烈颤动,发出悲鸣,甚至有烟开始从琴上冒了起来。
他是祝融的琴音所化,自带火神之力,寻常琴灵皆不可比。且这建木神树的材质虽好,但也抵挡不住长琴的折腾,蚩尤见它好似要引火自焚一般,马上开口了:“慢着。”
祝融也闻到了空气中的焦味,急急回头:“他这是……?”
蚩尤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它的身份特殊,看来必须得要金乌所住的扶桑之木来制琴,才可令它完整化人。”
祝融接受不了多个儿子的事实,可不代表他能狠心任小长琴自生自灭,长叹一声,“罢了。”
其实他也不大放心让蚩尤来养长琴,毕竟魔界环境不好,加上蚩尤素质堪忧,孩子的教育难免会出差错。
祝融重新走回蚩尤身边,将长琴抱到了自己怀里,长琴身上的火便霎时熄灭了:“我同你去汤谷扶桑,待重新为它做好琴身,我就将它带回天庭。”
神仙的血缘宗亲和凡人不同,除他哥哥赤松子外,其实他还未曾体会过这样奇特的亲近之感。
祝融抱着长琴,小长琴的身体发肤受之蚩尤,魂魄意识却来自祝融,相比于蚩尤,它更依赖祝融。
但蚩尤与他也是有骨子里的联系的。
长琴也有些舍不得蚩尤,在祝融怀里不老实的动来动去,祝融可不似蚩尤那般惯他,自己的儿子要多严厉有多严厉,一巴掌就招呼上琴身,“你若想他,日后长大再回来看他便是,不听话的话,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再添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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