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话(1/2)

极年敛下所有情绪，疏离警告道：“不要提她。”

秋落唇角微紧，涵养在此刻云卷漪涌，剑拔弩张，唯一紧绷的气定神闲弦被点燃，凝蓄力量，凛然右拳打在他腹部，极年猝不及防着了一拳，除了骤然旋绕的冷沉还有愕然。

“我爸妈都没这么打过我！”

极年：“”被打者还未说话，秋落急眉瞪眼反击一军，右手指尖不自觉的微抖，纵然并未不留余地，被反弹的力量也震的一麻。

秋落不解气的拎着他衣服往一边甩，一鼓作气站起来，神情冷冽：“一而再再而三，你真以为我温柔到什么脾气都没有？”

锁眉怒嗔，狂风暴雨般将心里的愤懑通通倾泻，如果身边有一根棍子，秋落绝对不留情，一棒子把他打醒才好！

一把捏住他的肩膀，将衣服拧成一团，温和笑容的面庞被严厉愤怒倾覆，铿锵道。

“极年，我成长在很幸福的家，不能亲身体会你的体会，无法回现你的过去，但我知道永远在过去的黑暗中无法脱离是不可能前进的，过去恐惧，未来也一样，你要战胜，克服那些阴影，不能让它伴随你的一生，你才十六岁，就算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我也希望你能听我一句劝，就算不主动，也不要圮绝关心你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你抱有恨意，我，嫁鸠，都会站在你这边。”

最后一句话让极年眼帘抬了抬，指尖嵌入地砖缝隙磨出了一丝鲜红。

阴翳黑瞳在望向远处时而流露出的缥缈和夺目的光点，渴望着自由和光明，秋落感及，很想走进他的眼中，去看他眼里的世界。

秋落从未有过的庄严肃穆：“你的妈妈，是你的禁地，不是我不能提，而是你自己无法正视！你在逃避什么，已经去世的事实？还是去世的原因？无论是哪一种，把自己关在黑暗的笼子里，她都绝对不会为你感到高兴，我不信鬼神，但也不否认灵魂的存在，你就这样让她心疼难过吗！”

看着极年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低喝：“你这样跟自暴自弃又有什么区别！”

极年坐靠在门后，左臂弯搭着膝盖垂下，俯首，一股懊丧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浑身萦绕着孤凉，一声不发。

秋落把闷在心里很久的话吐出来，虽说没有尽数说出，但也把心里的大石切割成了碎石，像打了一架畅快淋漓，滑落在地上，两肘撑在鞋柜上，弯曲着膝盖喘气。

“是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要振作。”

若不是经年的礼仪教养，脏话都想脱口而出了。

和和气气的说不听，非要歇斯底里的叱骂才行。

秋落推了推他的手臂，无力问：“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他决定说出这番鞭策之言，就已经做好被赶出去的心里预警。

极年手背捏的青筋蹦跳，平静的脸庞溢出无法遏制的冰火，迅速蔓延烧的他手指疼痛，秋落倏然收回，对上他幽深暗穴隐忍强捺的瞳孔，像是被可怖的吸力拽入深渊。

秋落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挪开视线才缓缓舒气，适才听的时候安静的可怕，现在倒开始发怒。

一闪而逝的波澜在极年眼里迅速掀过，秋落还未看清就见他烈火翻腾，喉结用力一滚，能想得到他要恶语相对了。

秋落怫郁叹气，嘴刚张开，下一秒就被推到门外，砰的一声把门关紧。

他愣愣的站在门外，还以为极年会动手，秋落苦笑，连一句话都不施舍，这下是彻底决裂了，不过心里舒坦了许多，他也相信自己煞费苦心没有白费。

心情郁结，下楼都摇摇晃晃的，下一个阶梯就叹一口气，隔了很久才听到有摩擦声，手探进衣服口袋，冰凉舒缓了灼热，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钥匙。

肯定是推他出来的时候放进来的，秋落心潮起伏，愉悦开来，他就知道极年不是真的冷酷无情。

既然给了他钥匙，就不会再把门锁上。

秋落翻看着照片，暂且先这样存在手机上，忽然觉着身上少了点什么，装着手机的手提袋放在了他卧室的床上。

这样也好。

此刻处在愠怒爆发边缘的极年，黑暗的怒火在他脸上翻涌，十指微蜷抵在白色墙壁上，深黑的瞳眸闪现走马灯似的片段，浑身紧绷克制不让情绪失控。

温文尔雅清秀惯了的面庞变得冷肃，一如既往坚定散发耀眼光芒的那双眼印在了脑海。

极年呼吸一窒，抹去那些经不起推敲的思绪，狠狠闭上眼，指尖在墙壁上留下了十道不深不浅的印子，将体内所有狰狞扭曲顺着血脉推出一拳打向墙壁，瞬间散成片灰渣混着血色落在地上，除了这蓬勃一拳，再无其他声音。

垂下手，走到卧室，推开衣柜，拉出暗板，从内拿出一个眼镜盒，盒中是一根针管。

伸出的手指在空中顿了顿，拿起再不迟疑，扎在脖子上，情绪平静下来。

归回原位看到床上陌生的白色硬袋，床榻下陷，从窗台扫视，到床，再到身侧的袋子，就像在重现秋落看过的地方。

盒子没有最外层的包装，只是一眼，便知道里面装的是手机。

打开来，极年眉梢微扬，是两部手机，一部触屏，一部翻盖按键，想及自己对他过重的言辞并将他推出房门，手指紧了紧。

低下脸，头顶绕着一团乌云。

门边缝隙有一只偷窥明亮澄澈的眼睛眨了眨眼，抿着嘴角憋笑，难得见到他兀自黯然神伤的状态。

故意提醒的敲着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