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地道(下)(1/2)
“看在圣神的面子上,格挡的时候别像个娘们!”西蒙斯将剑双手高高举起,对准面前那个手忙脚乱的斯瓦迪亚民兵劈下去,一连几招揍得那新兵直接丢盔卸甲“捡起你的武器,剑就是生命,怎么可以脱手!”
那个看上去只有不到十六岁的年轻人踉踉跄跄地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前后左右摸索了一番,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剑就坐在屁股底下,只能目瞪口呆地左躲右闪,活生生一条失魂落魄的落水狗。
“真是够了”西蒙斯捂住了眼睛不忍看那士兵快哭的眼神,七天之内,他实在没有办法教一群老实巴交的手工业者和农民如何战斗。
甚至即便以最恶意的打算,他也无法教会他们如何去当一个合格的炮灰,如何最大价值地送死。
在发现这些家伙无论是长矛还是剑都掌握不好的时候,西蒙斯头痛万分地在想,如果让这些人抱着诺德鬼子一起从城墙上跳下去,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了。”想到这儿,这位老游侠突然只觉得浑身无力,一点训练的劲头都提不起来“愿意死在哪里就死在那里,明天诺德人很有可能又爬上来了,祝各位好运。”
那些面红耳赤或麻木不仁的民兵收起自己的武器,在夕阳下纷纷离开。那个倒在地上的年轻人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西蒙斯不威自怒的表情,畏畏缩缩地行了个礼,抱着自己的坐在屁股底下的剑灰溜溜地走了。
四十多岁的老游侠又剩他自己了,孤零零孑然一身,陪伴他的只有缺口零星的古剑。
近日来残酷的战斗并没能过度磨损这把武器,无论是高超的剑术还是优秀的锻钢材质,都让这把宝剑的寿命被大大延长。
在生命里最年轻有力的岁月,他也是这样在马背上,来去如风地一人一剑,游荡在腥风血雨的草原、雪原、树林、山地,度过了无数的夜晚。
野狼的嚎叫,强盗的凶狠,那令人着迷的冒险家故事,就是在永远不会冰冷的燃烧青春演绎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啊想起来了,在小小的克温村关上门住了后半辈子,一切都忘怀了。
温暖的午饭与和煦的秋风,构成了最美好的岁月。这柄剑也没有再接触过他的手掌,挂在墙壁上冰凉了整整二十年,没有散发出半分温度。
但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二十年后,同样的日子,竟然虚弱到了这般地步,眼角源源不断被溢出的泪水全数覆盖,不争气的泪怎么也抹不干净。
“我看到了,你尽力了。”莱森慢慢走到他的身边,身上还打着绷带“他们并不是战士,只是一群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乡,还有那么一点点勇气的男人。”
“这就是结局,我的朋友。”西蒙斯悄悄收起眼角的泪水“努力、拼搏,像饥饿而受伤的狼那样挣扎,最后狗一样毫无尊严与荣誉地死在路边,这就是结局。”
莱森腰间的手半剑已经换了一把稍微轻便些许的,看起来几天前与希尔薇的战斗确实给了这位老军士不少启迪,失去了一只手臂,也不得不去不断调整往昔重甲大剑的战斗风格,轻便灵活在密集的阵线未必占优势,却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难道不好吗?尊严?荣誉?只是两个人间最可笑的说词罢了在征讨萨兰德的战役里,我见过太多的贵族子弟,年轻的过分,骑着马高高在上:我们去征讨那些异教徒,去击败斯瓦迪亚的敌人!然后呢?到头来还不是和我们死在一个坟坑里。”
老兵和老游侠都没有说话,天边殷红的残阳对于习惯沐浴在鲜血中的他们,颜色已经显得稀松平常。
“我只是想找一个最好的理由,去战斗到最后一刻。”西蒙斯闭上眼倒在这片阳光下“我已经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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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静静地站在教堂外,罗斯紧挨着站在他的身旁,手足无措地像是一个新入会的小教徒,看着平放在地上的朋友尸体,哆哆嗦嗦着手掌,怎么也拿不好那柄崭新的骑士剑。
他感觉脸在发烧,身边的几个抬棺人在看着他,他却在朋友的葬礼上,畏畏缩缩地像是不经事的孩子,嗓子如同被蜜蜡封住那样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罗斯,你在畏惧吗?”阿尔法露出了残缺的笑容,透过嘴唇罗斯看得到,岁月带走了很多的牙齿,带来了许多的蛀牙“我可以卖你一点加强过的圣水,能让你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哦当然,情场也可以”
罗斯科迪低下了头,虽然这个玩笑粗俗且不合时宜,但他还是非常感谢阿尔法,至少让他没有那么窘迫。
骑士迈开步子走到了罗瑞安身边,将那柄剑放在已经变形的尸体上,然后近乎是不自觉倒退那般撤回了阿尔法的身边。
喋喋不休的祷告是另一位牧师的工作,阿尔法今天仅仅是陪伴罗斯罢了就像是父亲陪伴伤心的儿子那样。
“阿尔法,又让人能起死回生的圣水吗?”罗斯觉得自己很蠢,却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了出来“就像圣神对自己用过的那样”
“哦哦哦所有人都想要的那种啊。”阿尔法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葬礼而悲伤“很抱歉,卖得很紧俏啊,根本买不到,想要的话,得跟圣神提前商量商量。”
骑士不再说话,或许战争真的让人神志不清,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骑士的冲锋、诺德的盾墙、箭矢的呼啸、死者的哀嚎、罗瑞安的光荣、沃尔夫的跋扈、希尔薇与莱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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