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空喜(1/1)

从猫舍回家，我一直踌躇如何跟谭蔚开口去全台市的事，但是等到我瞌睡不断，谭蔚也没回来，不知不觉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等我醒来，屋里昏暗，只有窗外的零星光亮，我用力揉揉脸，抬起手腕，时针已经指向罗马数字“x”，迷糊地呢喃道，“这么晚了啊。”

“醒了？”谭蔚淡淡的嗓音传来。

我顿时清醒，发现谭蔚就坐在书桌前操作笔记本电脑，连台灯都没有开启一盏，屏幕的荧光落在他身上，温柔了一切。

难道是怕开灯会影响我的睡眠吗？是不是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我的存在？是不是我已经变成很重要的人了？

联想近些日子相处的和谐，我看他的目光近乎痴呆，心里冒着粉红色泡泡，他抬头瞧了我一眼，一开口就把那些泡泡戳个粉碎，拉我回了现实。

“你今天不加班了？”

我摇头，道，“不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小时前。”谭蔚关掉笔记本电脑合上，“今天有个聚会所以回来晚了，下次你自己先睡就行，不用等我。”

“我……”我咬住唇。

“有事？”

“我明天要去全台市，有个采访需要实地调查，第一次远行，我怕……”我小心地说道，从小到大我都是与外婆生活，大学之后，才进入容城学习，而后一直定居在这里，可以说，除了家乡和容城，我再也没去过其他地方，偶尔的研学旅行，也因为囊中羞涩全部取消，现在突然提出要去远方，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怕自己丢了？”谭蔚皱眉接过我还未说完的话。

我嘴角一僵，他这是瞧不起我吗？我浑身上下哪点透露过我是路痴了？

谭蔚顿了一会，“需要有人做向导？”

他的意思是要陪我一起去吗？

我的脸上瞬间腾起一道热气，尴尬地咬住唇，祈祷昏暗的光线里谭蔚什么也看不见。虽然说是好提议，但你说过的，互不干扰，各自自由，除共同朋友圈外，我们何曾有过其他交集。

有时，我都有点瞧不起自己，嘴里嚷嚷着无往不胜，遇到有关他的事情还是会忍不住畏难退却。

按道理说，谭蔚都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机会，我只要应承，也许他就答应了呢。但我不敢冒险，不想将他从他大大的圈子拉进我这小小的圈子里。大概，习惯了仰望，就很难再将两个人放在一条平行线上。

我否定了，“不是，只是提前和你打个招呼，我怕控制不好时间，不知道几点能回来。”

“一个人去吗？”谭蔚走到我面前一米的地方停下，仿佛是他说话的热气拂过耳朵，热得发痒，却又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无法拉近。

“嗯。”我低声应道，这件事已经告知季哲，他是这个故事的参与者，他应该知道一切，因为庄琪那边需要人，我让他留下了。

谭蔚思考了一会，问，“自驾吗？”

“我还没有考驾照。”

“现在有了。”

“现在？”我现在只有摩托车驾照啊，那并不适合远程骑行，难道他的意思真是要陪我一起去吗？我期待起来。

“早点休息，明日我让司机陪你去。”

司……机……不是你吗？我好想问出口，但最终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我赶紧阻止。

“不用了，我已经规划好线路，自己去就行。”原来是自作多情。

我咬住唇微笑，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在蔓延，侵蚀我的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