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定中世界(1/2)

梓月正怀念着那日跟帝君澜一起共用的那盅汤，眼前忽然就浮起一只汤盅，里面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旁边还隔空飞来一只小碗，只见那汤盅竟然还微微倾斜，像是有人端着耳柄倒在了碗里。

完了之后还有一只汤勺在里面轻轻搅拌，甚至还盛出一勺递到了自己的嘴边。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身边的气息有些熟悉，像是君澜就在她的身边一样……

梓月深吸了一口气，连忙闭上眼睛，默念起菩提念的心法，一切相，皆是虚妄。她不能被假象蒙蔽了……

菩提眼若是跟自己的眼睛融为一体就好了，像这样没有灵气，就开启不了，还真是一个弊端。忽然，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融为一体？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一直以来，她都把当成一门功法来修习，把菩提眼当作自己修炼出来的一种技能，需要的时候才开启。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菩提眼是菩提之目，又哪里是灵气能够驱使的？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的修炼方法都是错误的？所以才迟迟无法突破的第九重？心中有了一丝明悟，梓月立刻跌迦而坐，思绪专注于一处，饥饿和寒冷都被她抛到了一边。就连那冒着热气的鲜汤都失去了诱惑力……

帝君澜望着面前旁若无人进入定中的少女，她那纤长疏朗的睫羽上还沾着冰晶，柔顺的青丝上满是霜痕。那张半镂空的优昙面具，本就泛着古玉的色泽，如今更像霜雪塑成。

露在面具外的粉唇微微泛白，像是凌霜的花朵，精致的下巴泛着浅浅的寒意……

帝君澜轻轻伸出手，指尖微抬，想要抚上她冰凉的发，却又在接触到的前一刻收回了手。学着她的样子席地而坐，撑着下巴，目光柔和，眼神一寸寸地描摹着明明身处困阵，却如花前静坐的女子。

阵法是他让龙语设的，原本是想多给她一些磨练，哪想到，不过是刚刚开始，她还没有怎么样，他就开始心疼了……指尖燃起一簇白光，想要让她暖和一点，但想了一想，还是熄灭了。

他不能扰了她的静思，也不能因为一时心疼就阻了她的历练。阿梓是盛开在荆棘和藤蔓中的优昙花，养在温室，局囿于安逸，只会让她慢慢枯萎……

龙语望着阵法中的两人，有些无奈。他这好歹也是高级的困阵，什么时候成了参禅悟道的场合了？还有帝尊大人，咱不是说好了只在外面看的么，您这样堂而皇之地闯进来是几个意思？

尤其是当他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帝尊大人，不但隐了身，还端出一盅热汤来，甚至想要喂给梓月时，龙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要人历练的是你，最先心疼的人也是你，坏人都让属下当了，属下也很难做的好不好……

对于这一切，梓月毫无所觉，入定之后，她便进入一个颇为玄妙的境界。四周都是高大无比的娑罗树，足有三十多米之高，阳光从枝繁叶茂的缝隙间洒下来，金灿灿的，而树下的自己却无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忽然，天空中落下一只小山般的巨足，落到地面时，足下忽然升起硕大的金莲，梓月几乎能听到金莲盛开的声音。她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巨人白衣赤足，踏金莲而来。

只见他头顶日月，脚踏山河，妙光殊胜，遍照四方，光华遍及之处，树木葳蕤，花草吐芳。像是传说中的神祇，神圣庄严。

心中忽然升起无上的欢喜，梓月正要朝巨人走去，便见巨人倾下一只手掌，微微一伸，便抵在自己足边，慈睿之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孩子，过来。”

梓月小心翼翼踏上巨人的手，视线忽然就开阔起来，只见原来高大无比的娑罗树就像一株迎风摇曳的……幼草，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莽苍森林仿佛巴掌大的画板。

梓月转身看向托起自己的巨人，但她所能看到却只是巨人胸前的一小块衣襟，他的上半身依旧缭绕在云雾之中。而托起自己的这只手掌，如一片巨大的莽原，掌心的纹络如深陷地底的沟壑，把这只手掌划分成很多区域。

梓月心中升起一片明悟，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站在巨人掌中，她又怎么会相信，这纵横四方的深渊浅壑，不过是巨人掌心的纹路呢？

还有那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的“画板”，那随风拂动的幼草，那细如发丝的银缕……换一个角度，便是一望无际的森林，遮天蔽日的古木，波涛汹涌的江河……

巨人垂眸看着掌心满目惊诧的银瞳少女，银发曳地，无风自舞。冰眸澄澈，净若琉璃。额心的优昙花悄然绽放，一身银紫色衣袍衣袂蹁跹，七彩光芒自她体内四散而出，她却毫不自知。

只是用时而敬畏，时而惊诧，时而明悟的眸光看着自己脚下的这方大地，慈睿之声再起：“佛子无畏，心念菩提。孩子，汝所忧者为何？”

梓月听着这个声音，忙道：““敢问尊者，万象繁杂，怎辨真假？弟子又该如何修得菩提眼？””

巨人答道：“一念菩提生，一念微尘寂。万象皆为空，何辨真假虚？菩提者，觉悟也。菩提之目，觉悟之眼，唯心而已。”

梓月道：“如果肉眼所见皆是幻象，那尊者是谁？弟子又是谁？这苍茫森林是真是幻？日月星辰是实是虚？”

巨人叹道：“心之所念，系目之所感，心境通达，睿眸自开。天地万物，生灭无常，自有因缘。所谓幻想，实则虚之，虚则实也。至于你是谁，谁是你？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