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琼州、刘师勇(2/2)
膀的汉子和几个人跪在哪里。东赶紧说道:“刘将军不必拘礼,还是快快躺下。”汉子和众人叩了一个首,在边上人的搀扶下回到了铺位上。东端详了一下这个大宋最后的水师将领,只见他面上胡子邋遢、瘦骨伶仃、一副憔悴的样子。下面的人赶紧给东取来座椅。
东觉得气氛有点拘谨,于是笑笑说:“我,啊,朕也就是顺便来看看。前一阵子朕也是天天躺在床上,也就这几天才能行走。”
刘师勇在亲兵的扶持下,半靠在床上。闻言欠了欠身:“陛下关爱,臣感激不已,望陛下保重龙体为要。”
“不要紧,不要紧的,朕已经好多了,倒是刘将军和众位将士要好好修养啊。”
刘师勇和众人又赶紧欠身:“陛下天恩,我等铭记在心。”那刘师勇还添了一句:“陛下受难,实在是我等之罪过,陛下不加责怪,反而来看望,臣实在是难以心安。”
“哪不应该怪将军,将军不要自责。刘将军,我们打不过鞑子,鞑子兵很厉害吗?”东开始引话了。
刘师勇略有些尴尬:“臣等无能,让陛下蒙耻,实为有罪。臣以为……在陆上,鞑子还是很厉害的,水上则不一定。”
“哦,将军可以和朕说说吗?”东说道。
刘师勇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步战,张将军要比臣清楚,陛下可以向他了解,臣不敢献丑。水战,我们实际上并不输给他们。”
他看了一眼东,见东非常关注的听着,于是接着说到:“陛下知道,有句俗语说‘南船北马’,就是讲北人善骑马,南人长操舟。我大宋水军从来就是无敌于天下,无论金人还是元人,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但为什么我们后来不行了呢?”
当刘师勇讲到“无敌于天下”时,他的脸上出现了光彩,那是一种豪气,也许那是这个屋里所有人都已经久违的军人豪气。
东静静地听着,他知道他想要的东西就要出来了。
“自从刘整这个叛贼跑到北方后,他带走了一批大宋的水军精锐,更重要的是,他给北兵带去了我们水军的战具和训练方法。以此为例,北兵建立了自己的水军。”
“鲁港之战,贾似道误国,导致我大宋精锐尽失,水军损失更为惨重。待臣和张大人在焦山和北兵大战之时,水军实已不复从前,况张大人的江淮军本为步军,不习水战。无奈之下,他以连船之法以抗北军,终为元军以火攻所破。”(史上称,焦山战后,宋军不复能军。)
“现今我军,人数虽众,但能战之军只有张大人的一万江淮军,其余多为未历阵之兵,战力,实大不如前了。”说完之后,刘师勇长长的叹口气,神情说不出的萧索。
屋子里静了下来,所有的人均低着头,沉默着没有说话。东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一时之间渀佛失去了神采。只有道士和吉安紧张地看着东。
然而,光彩很快回到东的眼眸里,他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还有,而今海上风高浪急,我大宋水师极为不适,否则,蒲笀庚哪奸人又岂能奈我何?”不是吗?堂堂帝国的水师竟然打不过一个商人的军队,被一个奸商给撵走,这不是笑话吗。
在众人呆呆的目光中,他站起来,走到刘师勇的床边,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将军有没有想过,也许北兵比我们更不适应海战呢?”说完,他转身向外走去。那一瞬间,刘师勇和道士的眼中均有精芒闪过。
回去的路上,东在默默的沉思。他理解刘师勇的状况,他的部下在常州之战中损失殆尽,那一战他和部下坚守数月,拒绝投降,城陷之时和他冲出来的只有八个人,连他的弟弟也在突围战中战死,因为马没跳过堑壕。史载“其弟马堕堑,跃不能出,师勇举手与诀而去。淮军数千人皆斗死。有妇人伏积尸下,窥淮兵六人反背相拄,杀敌十百人乃殪。”
他赶到行朝,但是行朝却无法再为他提供一支部队。即使是张士杰,如果没有他的一万江淮军,他能成为枢密副使吗?当一个人身负国恨家仇,想报国无门,而形势又变的越来越没有希望,他的苦闷可想而知。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他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历史上这位忠勇的汉子“见时不可为,忧愤纵酒卒。”
东相信刘师勇会理解他的话,在这个时代,海战还是一个全新的课题,至少在东亚,还没有什么人敢说了解海战,要不然忽必烈也不会两次兵败日本。
历史真的没有给予生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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