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1/2)
名为青丘的少女坐在一张由万年温玉砌成的软塌上,面色时红时白,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待着的这间屋子,是君莫生的卧房。
青丘跟着少年下了马车,一进君府,便被那位黑大人给送到了此地。
那位黑大人只吩咐了一声,让她在此地等着,便带着那个少年走了。
对青丘来说,那个黑大人的话,便是金科玉律,无论如何,她也是不敢违背的。
此时已过去几个时辰,只是看她的脸色,心内恐怕依旧慌乱。
这间屋子很大,装饰得并不如何奢华,不过东西一应俱全,最值钱的,恐怕就是少女此时坐着的那张软塌了。
这样一块世间少有的万年温玉,若在平时,恐怕就算以青丘这样清冷的性子,也要惊叹半日。
只是此时,她根本无法注意身下的万年温玉,而是看着屋子中间摆放的一物,心内产生的恐慌甚至盖过了今夜她要给那位公子侍寝的慌乱。
屋子中间摆放的,是一副通体漆黑的铜棺。
这副铜棺不似普通的棺木,很大,棺盖和棺身严丝密缝,而棺身紧紧连接着地下,显然这副铜棺不是第一天放在这里。
铜棺虽然通体漆黑,但借着屋内明亮的灯火,青丘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整个棺身都阳刻着诸多铭文。
铭文如一只只细细的蝌蚪铺满了整副铜棺,宛若天成,很难想象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会花费这样大的精力在一副铜棺之上阳刻如此多的铭文。
就在青丘依然处于胡思乱想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屋门被人一脚猛地踹开。
青丘一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壮汉怀中抱着一个少年冲进了屋内。
“拜见黑大人。”青丘见是黑大人带着那位公子来了,赶忙行礼。
壮汉压根不理会青丘,脸色阴沉如水,一进屋便快步走至那副巨大的铜棺旁,一只大手搭在铜棺上,手上青筋突然暴起,一发力,棺盖便被他扯开。
而他怀中抱着的君莫生已然双目紧闭,似是昏了过去。
此时的壮汉似是有些着急,三下五除二便将少年脱了个精光,只剩下一条贴身的裤头。
赤身的少年身上满是一道道弯曲的黑色纹路,看起来甚是骇人。
壮汉似是早已习惯,对少年身上的那些黑色纹路视而不见,动作轻柔的将少年放入棺内。
做完这一切,他神情淡漠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青丘,突然伸手成爪,朝着青丘跪着的方向一抓!
青丘只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一股大力突然袭来,不由自主地朝着壮汉飞了过去。
壮汉掐着青丘的脖子,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神色间更没有了和君莫生说话时那般憨态,满是冷漠和暴戾。
“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青丘身体完全离地,她这副柔弱的身子骨在壮汉面前犹如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只是神情凄苦的艰难点头。
壮汉见状,不再耽搁,将少女也放入棺内,随即缓慢合拢棺盖,就在棺盖即将盖上之时,壮汉突然一声冷笑,通过那丝缝隙对着棺内说道:“别耍你们狐类的小聪明,做好我吩咐的事,不然你那只狐母的九条尾巴,我会一条一条扯下来。”
说完,也不等少女回答,便将棺盖合上。
做完这一切,壮汉突然手掌合拢,飞速结了一个手印,朝着铜棺一拍,同时嘴中一声低喝:“封!”
铜棺表面的那些阳刻铭文突然似是活了过来,在铜棺之上不断流转,看上去玄异难测。
壮汉吐了一口气,高大壮硕的身躯一把坐在屋子的门槛上,眼睛看着黑色铜棺,怔怔出神。
这个犹如铁打铜浇的壮汉,此刻竟似是有些疲累。
今夜君莫生和他谈了许多,哪怕他和少年朝夕相处了十余载,像今夜这样的谈话,也少之又少。
往常一般都是他在说,少年在听。
他会教少年许多东西,哪怕是摘星城几个世家之间的纷争,也会一并教与少年。
他从没有把自家公子当做普通小孩,该说的、该教的,他都会去说、都会去教。
少年也很懂事,一般都会认真的听他说完,偶尔不懂的,才会出声问上两句。
他从来不知道自家公子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知道一些,也不愿深思,他只知道自家公子必然过的很苦。
这种苦,自然不是穷苦,而是求生不得的苦,是病痛之苦。
直至今夜少年说了很多,他都听了。
壮汉想着,或许真的是时候走了。
“小黑,是时候回去了。”
一道人声从壮汉身后传来,壮汉猛然站起身,往后一转,神情异常暴戾,身后更是突然出现一条巨大的黑色恶龙虚影,张牙舞爪,狰狞异常!
“小黑也是你能叫的?!”
说完,壮汉一拳挥出,那身后之人仿佛早有预料,悄然避开了这一拳。
“多年不见还是如此暴躁,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那人皱着眉头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站在壮汉身前。
从黑暗中走出的,是一个身着道衣的老人,手持着一根算命幡,上面写着四个字:半仙知命。
壮汉一声冷笑,双手抱胸,淡淡道:“老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我救不了你家公子,就这么不欢迎我?”老道捋了捋胡须,笑了笑。
壮汉浓厚的眉头一皱,听老道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顿时搓了搓手笑道:“哪里的话,地半仙大驾光临,我哪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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