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阴阳巫(1/2)
星河辽阔,万象更新。在阴阳术士的眼中,天上的星辰无论明亮或黯淡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体,每时每刻都在向星象师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和过去未来。每天都会有无数星辰变得微弱并最终陨落,亦有无数新星冉冉升起熠熠生辉。
“月离于毕,滂沱矣……明日哪里都去不得,你在家待着好生念书,我会看着你,别想偷懒!”疆德子说完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他低头一看,萧琅正坐在悬崖边上,仰着头注视着繁星。
“你有何发现?”这孩子这么乖的吗?还以为她要再哭一会儿……疆德子暗笑。
“玄枵大放异彩,太白略显黯然,三垣仍是不妙,你看那妖星似要往心宿而去,但速度极慢,光彩又比之前黯淡许多,商王室还能坚持二三十年,”萧琅一边说着一边在竹简上刻下日期和星相,她抬头看了几眼,荧惑略有不宁而已,其下分野都稳得很,“师兄,宋国最近动作频频骚扰边境,为何没有显示呢?倒是一片安宁祥和的模样。”
“小打小闹而已,各方都讨不得便宜,亦不会造成动荡,不值一提。”疆德子让她记下“桂月五六,月离于毕”,又问她是否看到了将星,萧琅答曰“老星未坠,新星已起,幼星将生”,疆德子颇为惊喜的看着她,赞道,“你这孩子这般天分白白浪费在玩乐上,若阴阳术士皆像你般聪颖何愁再立千百年!”
萧琅低头刻简不说话,心里却仍在想着容宣,想他在万儒总院遭遇了什么,有没有怪自己不给他回信,被东原人抓到时是否有求救过,无人理会时他的内心该有多害怕……林林总总一大团,想着想着手底下就滑了,也不知刻了些什么,只好扔掉重写。
疆德子趁她低头刻简的空隙看了眼容宣的星相,正遥遥缀于齐国境内,微如尘渺却光亮异常,映得四周星辰单薄无光,他参详几番竟看不出将相之相,若非从政便是做学问,总归他不是平凡人与商人,但这星相与几位学派宗师的亦无相似之处,当真是奇哉怪也!
丑时刚过,萧琅已经刻着竹简开始打瞌睡,手里的刻刀漫无目的的划拉着,刻出来的字弯弯曲曲的像细长的小虫子,任谁看了都不认识,她也不知自己刻了些什么东西,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方才的奋笔疾书只是睡着了做的一场梦,简上的字还停留在上一个段落,她赶紧趁着清醒写两个,不多时头一歪又睡了过去,脑袋咚的一下撞在疆德子的小腿上,疆德子腿一弯险些从崖边上滑下去,吓出他一身冷汗,星相也顾不得看了,赶紧将萧琅从悬崖边上拖走。
悬崖一旁的山体上有个幽深的洞穴,里面的火堆已经燃了许久,疆德子翻着萧琅刻的竹简一脸茫然,这一根一根像小虫子一样的东西到底是哪国的文字,怎地一个都不认识……不知萧琅是否将方才的信息都记录了下来,疆德子只好另开一卷尺牍从头记起,萧琅在一旁酣睡,他直到天将亮时方合眼。
翌日清晨晴空万里,萧琅看疆德子睡得正沉便没有喊他,但疆德子已经听见她窸窸窣窣的动静,迷迷糊糊的问她要去哪里,萧琅道去洗漱顺便觅点食,疆德子“嗯”一声,嘱咐她不要到处乱跑便又沉沉睡去。
萧琅去溪边洗漱过后到山林里摸了些野果,也不管能不能吃一股脑的塞进袖子里,双臂重得像挂了两个箩筐。要出林子时一只兔子蹦到她脚边又迅速跑了,萧琅抱着两只沉甸甸的袖子穷追不舍,一直追到林子深处。
疆德子是被山洞外面轰鸣的雷声和噼里啪啦的雨声吵醒的,他不知睡了多久,但醒来之后篝火已熄,萧琅也不在,应该是一直没有回来。他撩开密集的藤帘,雨水扑面而来,外面大雨倾盆,天边乌云阴沉得仿佛要坠下来似的,他暗骂一句“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准备披上衣裳出去找人。
“师兄,我回来了~”
疆德子披衣裳的功夫便听见了萧琅的声音,藤帘一撩,被大雨浇成落汤鸡的萧琅一脸委屈的走了进来,两只袖子鼓鼓囊囊,头上还趴着一只肥硕的兔子,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淌水的柱子,可怜得要命。
疆德子心疼地将她的外衣一件一件从身上揭下来,一一铺在干草垛上,将身上的外衣脱了给萧琅,昨夜的篝火重新点起来,兔子和衣裳一起烤。
“这么大的雨你跑哪儿去了?”疆德子很生气却也不忍心责怪她,暗叹这孩子着实不让人省心,“外面又是打雷又是闪电,林子里危险得很,我看你简直不知危险为何物,到处乱跑……当真是长兄如父,我真是给你操碎了心……”
“师兄,我跟你讲!”萧琅突然激动,兴冲冲地说道,“方才我在林子里遇到一队人,大约四五个,衣着和我们阴阳家好生相似,每人都有阴阳鱼和小司南,只不过衣裳和鱼却是红色的,看上去好生诡异,我不喜欢那个颜色……他们肩上还有兜帽呢……雨太大我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趁他们没有发现我赶紧跑回来了,师兄,这些人是不是我们山上的人啊,我怎么没见过呢?”
红白的阴阳鱼?
疆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人在哪里?他们走了吗?”
萧琅道那伙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看上去像是要下山,应是昨晚已经在山上住了一宿,又拉着疆德子问他们到底是何方人士。
“你可曾记得夫子说过咱们有一师叔尚存活于人间的事?”见萧琅摇头,疆德子这才想起那时候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