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辰(2/2)

等到四月二十这天，向来热闹的绿云阁难得的冷清了下来，白明心因为有事，到绿云阁的时候，张允文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看到白明心来了，绿娘欣喜的迎了上去，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两句，“怎么来的这么晚？”

白明心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堂姐又给我找了点事，刚刚才处理完。”

白明心一说堂姐，绿娘也不好意思再怪她，看着已经有些杯盘狼藉的桌子，忙重新找了间屋子置办了一桌新的。

“你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好好说说话。”

两个人挨着坐下，绿娘可劲的劝白明心吃东西，可白明心还没开始动，绿娘已经向菜肴扑过去了。

白明心的祝福话到了嘴边上，看着绿娘吃东西的速度就忘了该怎么说。

“怎么绿娘姐，你饿了好几天了吗？”

绿娘废了老鼻子劲将口里的食物咽下去，又骂起张允文来，“还不是那杀千刀的张小侯爷，好好的生辰宴，非拉着我交流人生，一点东西都不让人吃就算了，还一杯接一杯的灌我酒。”

白明心咽咽口水，“然后呢？”

绿娘发出一阵嘲笑，“我还没怎么样呢，他先倒了，你说是不是很没用。”

能将张允文也喝到了，这人的酒量得有多大啊？

白明心动了动自己有些发麻的舌头：“是有一些没用。”

一提到酒，绿娘立刻来了兴致，拉着白明心要大战三百回合。

“不不不，”白明心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我不喝酒的。”

“没事……嗝……”

刚见到那会绿娘还算清醒，这会儿几杯酒已经有些大舌头了，但就算这样了，她还不忘记劝白明心喝两杯。

“就喝一杯……今天我过生辰，嗝……高兴……”

白明心拍了拍绿娘的后背给她顺气，却不防先被她抓住了手，然后塞进来一个酒杯。

“这是果酒，很好喝，你尝……嗝尝。”

白明心将杯子拿在手里，摇摇头。

罢了罢了，第一次给绿娘过生日，她这般的劝自己酒，自己也该喝上一杯才好，绿娘又不是她那堂姐，再说自己只喝一杯，这有什么关系呢？

白明心将酒凑在鼻前一闻，满满的全是香甜的果子气息，没忍住灌了一口下去。

“啪……”

一口酒下去的白明心头磕在了桌子上，等她摇摇晃晃的抬起脑袋，绿娘看到的就是一个满脸通红，还在不断傻笑的白家小姐。

绿娘看着白明心直乐，白明心也乐，可白明心乐着乐着突然就哭起来了，涕泗横流的那种。

绿娘喝得多，但脑子还算清醒，拍着白明心脸问她怎么了。

白明心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嘴里还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绿娘凑近一听明白了，这人是在骂人呢。

白明心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觉眼前有无数个白明萤在转圈圈，她指着白明萤就开始骂。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我对你……多好啊，我娘对你多好啊，你这么……害我们，现在还想稳……稳稳当当的嫁个好人家，你做梦……”

绿娘看她说的激动，问她：“你说的是谁啊？”

白明心手一扬，“白明萤……就是她，就是白明萤这个没良心的……”

绿娘大方的将白明心搂在自己胸前，想拍白明心的背安慰她，结果一巴掌拍在了脸上。

“你别气……嗝，姐姐我唱曲儿给你听……我唱曲儿可好听了，他们给我钱，好多好多，我不唱……今天高兴……过生辰，姐姐唱给你听……”

说罢她将白明心放正，然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的一小片空地上摆开了架势。

“薄罗衫子金泥凤，困纤腰怯铢衣重。笑迎移步小兰丛，亸金翘玉凤。娇多情脉脉，羞把同心捻弄。楚天云雨却相和，又入阳台梦……”

虽说是脚底下有些不稳，词也有些吐的不清楚，可在那小小的一片空地，绿娘唱的是咿呀婉转，举手投足间，连眼角眉梢都是韵味，好似那首词她早已经不知道唱过了多少遍，表演过多少回。

知道最后力竭，就那么倒在地上睡了过去，就好像她用生命唱完了那一支曲儿，曲终了，人也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