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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匣子:“拿着吃罢,一点心意。”江月儿年纪小,不觉得有什么,阿青吃了一惊,急忙推拒:“松风斋的点心?这太贵了,我们不能收,月姐儿快给刘顺叔放下。”
松风斋是杨柳县最好的点心铺子,江家也不是吃不起,只是看这雕龙画凤的小匣子,一看便知是店里极高档的礼盒,光只是盒子,少说也是半钱银子。
刘顺果然道:“这原就是买了请人吃的,月姐儿可是给我送吉兆来的,便送她一盒又有什么?”看阿青还待推拒,微沉了脸:“你再推辞,是瞧不起我刘某人吗?”
阿青脖子一缩,就不敢说话了。
这刘顺与十里街踏实过日子的人家不同,自打他父母过世后,也不正经寻个营生,整日里在街上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晃悠。几月前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回来收拾了行李说要跟人跑商,如今瞧这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是真发达了?
阿青憋了一肚子话,回去跟白婆说了,白婆笑道:“我看哪,是刘家有喜事要办了。”
到中午的时候,刘家的喜事传到了江家来。
江月儿拎着她这些天不离身的小桶进门嚷嚷:“刘顺叔要说亲啦。阿娘,什么是说亲?”
杜氏笑道:“还真是有喜事?刘顺跟谁家说的亲?”
江月儿一愣,丢了小桶蹬蹬往外跑:“我再去问问。”
杜氏笑:“怎么这么爱凑热闹,我和她爹都不是这样啊,我看赶明儿叫她小热闹得啦。”
这回小热闹打听的明白多了:“说是前街黄家姐姐,叫翠姑的。”
“竟是翠姑那丫头?”白婆咂舌:“黄家不是要二十两银子当聘礼吗?刘顺也出了?他还真发了大财不成?”
“出了。”小热闹叽叽喳喳的,把热闹带回了自己家:“出了,刘顺叔还带了几个人去送聘礼,说等晚上回来请我们客哩。”
十里街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大事,大桑树底下早围了一堆闲人说话。
江月儿又出去一趟,回来学给大人们听:“……说是刘顺叔的本钱早赔光了,现在娶妻这钱还不知道是什么脏钱。”
杜氏皱眉:“什么脏钱不脏钱的?”叮嘱女儿:“这不是什么好话,你别学别人乱传。”
又叫白婆关了门,把她撵到楼上描红,才与她们道:“不管刘顺家赚的什么钱,这不关我们的事,都管好自己的嘴,省得祸从口出。”
二人自是应下,白婆问道:“那月姐儿再去刘家,我要不要拦一拦?”
杜氏想了想,摇头道:“只要月丫儿不进他们家门就随她吧,做得太刻意了也不好。”
阿青道:“往后月姐儿出门还是叫衍小郎跟着吧,衍小郎还是稳当些。”
有了阿青这一句话,到晚上刘顺回家在家门口散喜糖时,江月儿就不得不带了个小尾巴。
街坊们说闲话归说闲话,有糖吃的时候,吉利话跟不要钱的,说得刘顺站在门口,笑得像颗咧了嘴的石榴似的直拱手。江月儿离了老远都能听见小孩子们的欢笑声,生怕去晚了,糖就没了。
她骨嘟着小嘴儿走在前面:“你走快些啦,糖都快没了。”
杜衍抹了把汗,道:“你要是着急就先去。”
江月儿犹豫了一下,道:“那你快来啊,别把水拎洒了。”
杜衍觉得他现在拎着小桶的样子傻透了,不想跟她多说:“行了我知道了,快去吧。”
江月儿赶紧冲进了人群,千辛万苦挤到人前,伸着手叫:“刘顺叔我还没糖!”
刘顺早看见她,特意给她抓了好几把糖,帮她放到兜兜里,笑道:“我的福星来了,多请你吃几颗。”
江月儿捧着满手的糖乐开了怀,转身看见杜衍站在人群之外,急忙跟他招手:“阿敬快来,刘顺叔有好多糖。”
两个小人儿满载而归。
直到洗漱完毕,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江月儿才想起一件大事:“阿敬,我的小桶呢?”
杜衍一怔:“我不是给你了吗?”
“你才没给我!”她下午抱了满手的糖,哪里能拿小桶?江月儿坐起来,怒道:“你把我的桶弄丢了!”
黑暗中的江家人都被吵了起来。
江月儿瘜着嘴,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我要我的桶,你还我桶!”
阿青道:“现在天这么黑,到哪去找?月姐儿,要不我明天一早去给你找回来?”
江月儿怎么会同意,尤其她想到,今天太高兴,忘了给刘顺叔家浇水,急得哭出来了:“我要我的桶,我的桶,呜呜呜呜……”
江栋只好道:“好了,阿爹这就给你找,别哭了啊。”
江月儿抓了她爹的衣襟:“我跟阿爹一起去。”还得浇水呢。
左右刘家也不远,江栋最看不得女儿哭,只好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抱了女儿:“好好好,这回总不哭了吧。”
父女两人低声说着话,路过那株大桑树时,突然一道黑影蹿出来,将江栋猛地一撞,差点将他撞倒在地上!
江栋灯笼掉在地上,“嘿”地一声:“谁啊?没长眼睛吗?月丫儿你——”
怀里的女儿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声音发颤:“阿爹,走,走水了……”
怕什么来什么。
虽说只是杨柳县县衙的一个小小胥吏,说句不太恭敬的话,江栋觉得,他这些年过得比一县之尊陈大人滋润多了。
这些年他的小日子越过越红火,差点就忘了,自己这个养子可能还有个要命的身世。
那年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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