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手(1/2)

我终于又成了一个没有工作的人，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是我还有一个编制。虽然在这一次失业以后，后来的很多年我还有好几次处于失业状态，但是都没有这一次刻骨铭心。我从小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像父母那样，安安稳稳，无惊无险的工作，生活，混日子。但是几个月的买卖生意，给我打开了一扇门，一扇好像可以凭借自己努力，自我承认，自我实现的大门。我还有编制，这个编制只能证明我还是体制的人，为了这个身份，我每个月要交25块钱给中心，中心保证不为难我调动，开相关证明等等的权利。

把前面预售的东西给农民客户送去，我又跑了一次，把所有的货能卖的卖掉，余下的卖不掉的货就给几个关系好的技术员，让他们代卖，给我成本价就行了。这个生意我已经不能继续了，中心已经找到了进货渠道，还在老乡那里宣传，说我卖的东西没有经过公司，是伪劣产品，搞得好几个老乡来质问我。

我把所有的身家拿出来计算了一回，不算技术员代卖的产品，现钱有将近三四千块钱。觉得还是可以的，有资本继续找下一个买卖，毕竟前面的买卖还要找老爸老妈借钱，现在我已经有自己的本钱了不是。不过，在找下一个生意之前，必须去大县城一趟，章丽丽今年毕业，按她以前的说法，是要回这里上班的，但是这都七月底了，还没有看见她回家，写信也没有回，打电话去问，他们学校说已经放假了，已经没有人了。所有这些情况让我挺担心的，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感觉在我心头萦绕。我知道她有一个姨妈在江北，她如果没有回家乡，应该在那里。

去大县城自然是要厚着脸皮去李涛那里打尖，我前几次来进货，都是当天来回，没有去他们那里，这一次准备去棠外街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生意好做，自然就要落脚在他们那里。李涛和胡梅花两个都在，用他们的说法是淡季，要等过几天去广州上秋装的时候才忙。我把这几个月的事情大概和他们说了，胡梅花没心没肺的笑着说：“就是嘛，你那个工作，一年连两千块钱都赚不到，就是一个干部身份好听一些，有什么呀，还不如出来做生意，不受人家管，自由自在，多好。”

“你说屁话咧，工商局，税务局，就是搞卫生的戴上一个红袖章就敢来收钱，你还说没有人管。”李涛骂了她一顿，对我说：“大同，你别听她的，个体户就是钱多一点，其他的没有什么太好的，你这个编制还是不能丢吧。”

我表示主要是来找章丽丽，至于做生意，要看看再说。

胡梅花是介绍人，自然知道章丽丽现在住在哪里，在我按地址准备出门的时候，她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会，她最终告诉我说：“大同，你见了章丽丽，要是她跟你吵架，你不要冲动啊。”

我心里一阵不祥的阴云飘过，嘴巴还要强的说：“哪里会，我也是男子汉好不好，没有那么小气的。”

到了江北的一个造船厂的家属小区，我问了几个警惕性颇高的老太太，在老太太们指指点点和乡巴佬的嘟囔中，终于找到了章丽丽的姨妈家，这是五层楼的宿舍，我穿过满楼道的杂物，蜂窝煤，柴火堆，来到了章丽丽的姨妈家门口。咚咚咚敲敲门。

“来了来了。”开门的果然是章丽丽，她看见是我，明显的一愣，脸上很快浮出笑容：“大同，你怎么找来的。快进来，我给你倒水喝”

我跟着她进了房间，端着茶杯打量这个地方。房间里面家具都不是成套的，明显是一点一点凑齐的，整个房间非常干净，窗台上面放着几盆花，门帘是眼下流行的手编的珠帘，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珠子编成花的图案，屋子里面最贵重的东西就是那一台电视机，被一张精心编织的披巾仔细地盖着。看得出来，她姨妈是一个非常细致，非常小资的人。

我问道：“丽丽，我给你写信，你收到没有。”

章丽丽坐下给我削苹果，有一些慌乱说：“收到了，我姨说省里面的供销总社正好招人，帮我安排进去了，过几天就去上班。我姨妈看见你给我的信，她说我们以后不在一个地方，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怎么办。”说完，她的眼泪滚滚而下。

我连忙拉住她的手，想起自己这几个月的委屈，想到自己也成了一个没有工作的人，有可能配不上她，也哭了。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握着手，泪眼婆娑，不知道以后，明天，将来在什么地方。

门锁一响，一个中年女人推门走进来。章丽丽连忙擦干眼泪，迎上去说：“姨，你回来了，这是我的同学，大同。大同，你坐一下，我去炒菜。”

我连忙站起来，礼貌的说：“阿姨，你好，我叫钟大同，是章丽丽的高中同学。”

姨妈见章丽丽去厨房炒菜了，把手提包优雅的放在沙发一角，施施然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会说：“你是钟大同啊，你给丽丽的信我也看了，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阿姨，你今天第一次见我，为什么就觉得我不合适呢？”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丽丽马上就留在省城了，户口也可以调动来，你在小县城里面，以后怎么办，两地分居，户口，工作，孩子，怎么办？你要想丽丽好，就应该让丽丽在省城留下，这样才是对她好。”

“阿姨，我已经停薪留职了，可以来省城做生意，这个两地分居不是问题。”

“什么？你要去干这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