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与第一 上(1/2)
秦王府并不只是一座王府,也不仅是一座王城。
江湖上常有人说到:一府四世家,二岛八大派。这句话将整个江湖做了大概的划分,一府四世家,一府指的便是秦王府,四世家分别为:南宫世家,东方世家,燕门世家与上官世家。在江湖的眼中,他们的作风更偏向于朝堂。
而下面那句二岛八大派,说的便是南方的屈鳞与蓬莱两岛,以及少林,武当,峨眉,唐门,丐帮,君子堂,锦衣卫,极乐谷这八大门派。
好事之人虽将它们都放在一起,但秦王府凭借它超然的地位,凌驾于其他势力之上。有好事之人说,秦王以一府之力,压住了整个江湖。可若秦王府仅是一座巨城,岂能将整座江湖压住?
日薄西山,偌大的秦王府内,朱阁转绮户,亭台飞钩角,殿堂,高墙碧湖,此刻尽化金黄。在花园,金黄的彩色中,一名年近三十的男子手持一把剪刀,裁剪着那些多余的枝叶,手起手落,伴随着叶落时簌簌的声响,别有一番美感,仿佛心已沉醉于手上的修枝剪中,担忧稍有不慎便破坏了整个花圃的美感,每一剪,似乎都凝聚了身上所有的心力,此时虽已是寒冬时节,但府内的花依然开得很好,争红斗艳,绚烂缤纷。在西安这样的风水下,能让这些花儿在冬日依旧绽放如春,恐怕秦王府外的那些老园丁们打死都不会相信。
可此时花林鲜美,青葱间有玉华绽放如火,只因这里是秦王府,一府镇九州的秦王府。除开拿下那天下第一的位置,对这里的主人来说,世间已经没有多少不可能的事了。
男子身旁还有一名身着儒衫的中年人,他只是站立于旁,静静的观赏着那名男子的动作。夕阳渐没,他的影子越拉越长,挺拔修长的身躯使他看起来就像标杆一样,嘴下的短髯为他那俊秀的面容增色不少,可依旧掩盖不住脸色的苍白,他已经忘记自己身染沉冗已经有多久,许多看过他脸上病色的人,都觉得他已活不了一个冬天,西安的冬天,尤其寒冷,可他偏偏顽强的挺过了一个又一个严冬,而那些自认长寿的人,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了。
身染重病的人存活于世,健康无恙的人接连死去。这个世界是不是很可笑?自己虽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终究不认为这很可笑。当然,那些人中自然是不包括自己眼前的这名男子,那正在整理花圃的壮年男子不仅认为他能活着,还觉得他能活过一个又一个的冬天,所以他不能死!
因为他叫朱靖,人们口中的靖王爷,秦王府的主人。
待得日落西山,朱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那把普通的剪刀放入一旁雕饰锦绣的盒子之中,回头看着中年人,咧嘴一笑,露出亮白的牙齿,他笑问:“侯先生觉得这些花剪得如何?”
“枯枝尽除,独蕴生机。我相信它们来年花期必定更加长久,只是气运相依,此消彼长,恐怕其他地方的长势会衰颓不少。”被称作侯先生的中年人拱手答道。
朱靖微微一笑,说道:“侯先生知我甚之。我也是这般想法,这些花开得太久,旁人多以为是天赐之美,可只有亲手栽种它们的人才知道这是人为之事。当然有些花已经开始有所感觉,试图向外面探去,不过只要有一****仍手持此剪,它们所做,终究是虚妄。”
侯先生咳嗽数声,叹道:“王爷不可大意,造化多端,人为有尽,自然难测,有些花也许会在一夜之间就长到了别处去,若不防微杜渐,我担心……后患无穷啊。”
朱靖跨步上前,右掌轻拍侯先生的后背,过得一会儿后才说道:“晚上露重,先随我回书房吧。”
侯先生点点头,让朱靖先行,随后他拿起盒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在寒风中犹自摇曳的花朵,轻叹一声,朝书房走去。
长长的廊道之上,侯先生并未遇到巡府的侍卫,只是有几个往来的侍女,恭敬地向他请安,待得他点头回礼,她们早已慌慌忙忙的逃开去。侯先生只是笑笑,举目看向前面那个并不魁伟的背影,走路的步伐依旧稳健,充满进取的朝气,可这人偏偏又极其冷静多思,这实在不是一个王爷应该表现出来的模样。侯先生摇摇头,朱靖自从十年前请他出山之后,就将王府的整个布置统统告之他,而许多朝中密事自己知道的也不少,这十年,自己已是极少踏出王府,只是独居王府卧房之中,谋划着自己胸中所愿。
朱靖打开书房房门,案前的文件分成两堆,一堆极高,另一堆只有寥寥数本,朱靖刚坐下,侯先生便踏门而入,站在朱靖的对面,默不作声。朱靖先拿起较少的一堆中的文件,打开之后,放在侯先生面前,说道:“再征安南,看来无可避免了,先生以为如何?”
侯先生将那卷文件拿过细看一番,将卷宗阖上,放于原位,说道:“两年前,圣上本意欲北伐,征安南之事本未提上议程,可安南皇裔陈天平之死,触犯了圣上之逆鳞。以至于龙颜大怒,任命成国公朱能为南征军统帅,可成国公竟莫名病逝于龙州……”
朱靖目光骤冷,声音却是异常的平静:“朱武烈天纵帅才,岂料英年早逝,那群西域的杂碎……”
侯先生默然不语,过得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不过倒是挖掘出张辅这个将才,他当时临危不乱,上报朝廷,主动接任指挥全军的重任,与沐晟兵分两路,仅一年就平定了安南之乱,那时候,他才刚过而立之年,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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