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真士(2/3)

此刻，沈渊面如死灰，这位威震武林十余载，历尽沧桑的泰斗前辈，竟然满脸的痛苦之色，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惨然说道：“「鬼尊使」……「鬼魅魍魉」……你们是噬魂宗的门徒了？你们说的那部神功，便是……便是蚩尤……蚩尤……”

一名黑衣人却突然爆喝一声：“住口！我们教中的神功，不能轻易说出口！”

沈渊惨然一声：“天下功法千千万万，但绝没有一本敢加上一个「神」字，《蚩尤神功》莫说是真是假，就算真的存在，神祖功法，也绝不是你们噬魂宗能消受的起的。”

沈渊又长叹一声，神情颇为忧虑：“神之重宝，遗留人间，恐怕天下都要被这神功染红。”

黑衣人又怒吼喝止：“住口，你还敢说！”

沈渊却浑然不理，眼神如空，望着悠悠的月光，继续说道：“你们噬魂宗实在太过歹毒，我们门派无冤无仇，可那晚你们杀将进来，老弱妇孺无一放过，你们的鬼尊使……甚至……甚至当着我们的面，对掌门施展「噬魂之术」，掌门……掌门对我恩重如山……那晚他苦苦哀求，只求一死！可我……可我却没得任何法子……只能自己落荒而逃……呵呵……只能落荒而逃……”言语中，深入骨髓的痛苦，还有无法释怀的自责。

沈渊养气功夫颇深，哪怕刀斧加身，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可那年的门派浩劫，实在太过惨绝人寰，他一生最敬爱的人、最亲近的人，全都一夜惨死，怎能不让他既畏又恨？怎能不让他深切自责？

沈渊一直望着悠悠月色，眼神中时而痛苦，时而愤恨，时而自责；时而，还有一闪而过的快乐，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待到最后，好像心头被压抑了十数年的巨石悄然搬开，终于有了一丝释然。

沈渊凝视月色，眼神超然，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对所有人说道：“凡人向来艳羡修真界高来高去的神仙，其实哪有神仙了，勾心斗角、阿谀我诈，还不是一般无二。世人都道我们「崇古门」都是一帮书呆子，其实我们畅览古籍，与圣者先贤神交万载；纵观时事，得天下秘辛尽填胸壑。嘿，那时候同门切磋，以文会友，有时为一两个字的解译争的面红耳赤，直辩论上三天三夜，最后考证得出，那直胜过十个「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了。要我说，我们过的才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不过哑巴吃蜜心里甜，外人不明，那又何足道哉。”

一名黑衣人冷笑一声：“哼，那最后还不是闹了个树倒猢狲散，又和分别？”

沈渊叹道：“这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不过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我们在门中快活一年，便胜过你们浑噩百年。生而尽兴，夫复何求？”

一名黑衣人道：“好了，沈渊，我们也不跟你废话，今儿个就是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解译一点玩意。”

沈渊道：“想我掌门、众位师兄、师叔，历尽折磨而不屈服，我沈渊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这十余载的偷生已然是上苍对我不薄，现在也是时候该做一个了断了。我的修为与你们噬魂宗「鬼、魅、魍、魉」四使，那是判若云泥，更莫要说你们的宗主和副宗主了，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舍生取义，才是我辈的侠义道。今日，我为同门复仇，杀一个不赔，杀两个是赚了！”

所有黑衣人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发出哄堂大笑，一名黑衣人冷笑一声：“沈庄主真是好大的口气，既然沈庄主不从，我们只好领教一下你的奔雷掌和烟墨笔了。”

沈渊道：“我说你们六义在凡间无往不利，原来你们是噬魂宗的门人，真怪我有眼无珠。嘿，天庭虽有天条不许修真士干预凡界，但你们肯定是不会在乎。好，那就让沈某领教几位的神通大能！”

段慕云低吼一声：“想请教我师父？先问问我们手里的剑！”余下六名弟子呼唤一声，全部挺剑攻上。

段慕云和所有弟子全是孤儿，全靠沈渊收留养大，养育之恩本已重逾泰山，更何况，沈渊还将自己的学识见闻、武功身法倾囊相授。

但最重要的，是教他们如何从自怨自艾、受尽冷眼的孤儿变成了磊落胸怀、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名义上是师徒，实际上，感情绝不亚于父子之情，几名弟子明知本领低微，但拼着不要性命，也要护师父一个周全。

一名黑衣人低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种，爷爷们已经亮了身份，你们这帮凡人还敢动手？”

这名黑衣人一拍腰间，从腰间一个小布袋中飞出一把黝黑小刀，迎风渐长，竟然变成一把八尺余长来的长刀，月光下，冒着诡异的红光。

修真士有了法力修为，便可收集一些天才地宝锻造法宝，法宝威力大小，神通异能各不相同，像黑衣人腰间的小布袋，几乎是修真士人人必备，名为「百宝囊」，外表看去不过拳头大小，但实则内中乾坤，可以将诸般宝物收纳其中。

黑衣人持刀在手，一个横扫，其中三名弟子手中宝剑连叮当相击之声都未发出，便齐柄而断，百炼精钢竟如纸绢一般，不堪一击。

另一个黑衣人左手掐了一个法诀，右手向天一指，另外三名沈渊弟子手中的剑竟然挣脱掌握，冲天而起，黑衣人又向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