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2/3)
拾了公良家,再把晔家压下去。”丹泽道,“我想着,就把司礼台还给晔家,掌青丘之礼仪,地位尊崇,面上好看,又没什么实权,还没油水。”朱殊北忍不住笑道:“公子,我知晓你打什么主意!如此一来,重新修缮风雨神庙,你就不用往外掏银子,正好省下一笔,对不对?”
丹泽大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复走回书案前,提笔写信。
“这封信须得你亲自去送,记着态度要谦恭,他若在礼数上怠慢你,你也且忍一忍。”他交代道。
朱殊北笑道:“你也太小看人了,这点道理我能不懂么,放心吧。”
“对了,还须得备些礼品才行,既不能轻,也不能重……待会我让夫人筹备筹备。”
朱殊北一愣:“此事不用瞒着她?”
“不用!这亲事既然是公良律率先提出,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我去向晔家提亲都正合了他的意。不仅不用瞒着,还得大张旗鼓地去。干脆你明日再走,待礼品备齐,跟着马车一道走。”
“跟着马车走,那也太慢了。”朱殊北在天上飞惯了,自然不习惯和马车一块慢慢翻山越岭。
“我给你个神行符,一日光景也就到了。”丹泽安慰他,“回程时你先回来就是。”
朱殊北只得应了。
入了夜后,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晔云起已用过饭,又喝了汤药,凑在火盆旁,边看账册边等叶景。
白察察显出原身,蜷在他旁边睡觉,火盆之中的木炭偶尔发出噼啪之声,便会惊得他瞪眼竖耳观望。待晔云起轻抚两下,他才趴下来接着睡觉。白察察是林泉谷土生土长的猫,没甚灵根,按常理他要修得人身,少说也得花上四、五百年。晔云起捡到他后,见他羡慕人身,便拿了好些丹药喂他,才让他仅仅用百余年便得了人身。只是此举有些揠苗助长,白察察自身修为实在有限,为了维持人身颇耗灵力,反倒恢复原身更加轻松自在。
眼看滴漏已过了亥时,晔云起放下账册,推了推额头。这些账册看得他眼酸头胀,还是小事,要紧的是从账册中所显现的问题,叫他暗暗心惊。
司药台不仅仅是亏空的事,还有些匪夷所思之事叫人想不明白。若这些事都是二叔晔盛所为,他究竟为何要这样做?晔云起隐隐意识到拓城表面的繁华之下有一个巨大而幽深的漩涡,缓缓转动着,自己只要稍稍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被它卷进去。
碳火并未发出声响,白察察却猛然直起脖颈,盯着门口看。
片刻之后,门被叩响。
“公子,是我!”是叶景特地压低了的嗓音。
晔云起忙起身,白察察先他一步跳下地,用爪子拨开房门。叶景浑身湿漉漉的,背上还负着一人,迅速闪身进来,低声道:“快关门!”白察察连忙再把门关上。
“公子,你看看他还有救么?”叶景朝晔云起道。
晔云起帮着他将背上的人放下来,待看清那人,吃了一惊——此人正是任广,他面色发黑,双目紧闭,已是奄奄一息。
叶景道:“我检查过,他身上没有外伤,像是中毒。”
晔云起凑近任广,细嗅他衣袍前襟上水渍的气味,还有他嘴里的气味,皱了皱眉头:“是中了毒,大剂量的虎狼草。”
“能救么?”叶景飞快道,“若是不能救,我就赶紧把他带走,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说都说不清楚。”
“不知他中毒多久了,我只能试试,并无把握。”晔云起皱眉看着任广,吩咐道,“察察,把我娘给我带的那些药匣子都拿过来!”他临来拓城之前,晔张氏为他准备了好些东西,其中便有好些对解毒和止血有奇效的药丸,当时他还笑话娘亲,说自己是去拓城上任,又不是去闯荡江湖、打打杀杀,何至于用到这些药,没想到现下果然派上了用场。
白察察取来药匣,晔云起取出一枚解毒丸,用水化开,给任广硬灌了进去。
“我的灵力不足,不然还可以试着帮他化解些毒性。”晔云起皱眉道,“现在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是中毒已超过两个时辰,只怕是……你在何处找到他的?”
叶景这才说出寻人的过程:他去了太医丞,寻了个小吏搭讪,方才得知任广已被太医丞革职。他暗暗吃了一惊,索性请这位小吏到酒馆喝了几盅,慢慢套话,这才知晓因珉水鼠疫横行,上月太医丞派任广等一行人前往珉水救灾,未料到不仅未缓解灾情,倒有三名医官也染上了鼠疫,很快一命呜呼,任广是唯一活着回来的一个。太医令判定任广玩忽职守、临阵脱逃,将他革职。叶景打听到任广的住处,去他家的巷中等了许久,未见他回来,索性越墙而入,才发现任广中毒在地。
“他会不会是服毒自尽?”白察察拿爪子去扒拉任广的眼皮,猜测道。
“这药入体,能疼得人肝肠寸断,生不如死。他既是个医官,通晓药理,没理由选这么痛苦的死法。”晔云起看向叶景,“他屋里可还有旁人?”
叶景摇头:“小医官,一个人住,听说房子也是租的,连个粗使婆子都没有。屋子里头也很干净整齐,并无打斗挣扎的痕迹。”
什么线索都没有,看来只能等任广醒来才能知晓真相,见他仍是一动不动,晔云起伸手去替他把脉。手探到他腕处,触感异常,晔云起掀开他的袍袖,这才发觉任广的手腕明显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因挣扎而几处破损,血痂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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