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1/2)
【白霜朝】
白霜朝自觉一生中从未如此丢人。
在这无星无月的秋夜,他身上药效未退,内息全无,先是被大富商吕千绘揩油,随后被一位身形苗条、武功平平的蒙面女子搭救。他本想向她道谢,然后各自离开,不料被她点了穴扛着满山跑。
她只露出青黛如远山的长眉与潋滟如秋波的眼眸,山水之间凉冽清澈,不辨悲喜,身上的淡淡清香让他心烦意乱:这姑娘是谁?师从何门派?为何而来?轻功好生厉害,适才她进来时我丝毫未觉。她要带我去何处?
约莫跑了一盏茶时分,他明显感觉她的脚步放慢,且略有喘气,只听得她喃喃地道:“没想到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还挺结实,好沉……”
“姑娘,请放我下来吧!”白霜朝语带无奈。
“少废话!”她说话时真气一泄,比原来缓了些。
白霜朝猜想她不愿丢弃自己,心中感激,却又尴尬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堂堂一个国舅府公子,师从江湖名门杜庄主,持“天”字白玉牌,行走江湖多年,竟沦落到被一个姑娘背着逃命,比起当年跟淮王小女儿比赛爬树划破了裤子露了腿还要失颜面……还好三更半夜无人瞧见,也没人知我来历。
他比这蒙面女子高出一个头,此时伏在她肩背上,动弹不得,几个画卷的轴硌在胸口,双脚垂地,不时撞着山上的碎石,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自在。他恳切地请求:“姑娘……请……”
“闭嘴!”蒙面女子反手戳了他的耳后|穴。白霜朝一阵眩晕,逐渐地意识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白霜朝睁开眼,周遭光线昏暗,良久才看清,他正躺在一个狭小的山洞里。劳埃德那药丸效力渐散,内力被压抑了十二个时辰后在他体内凌乱无序地游走,他恨不得立马跳起来耍一套杜家庄的凌霄剑法。
定了定神,他分辨出,外面下着雨,抬眼望向洞口,一身黑衣的姑娘背朝着他。微弱的火光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蒙面纱巾已摘下,她侧头咬唇扯下右肩衣裳,似是肩上受伤。
白霜朝脑中“轰”的一声,心跳如烈马,慌忙闭眼转头,发现身上的穴道已被内力冲破。
非礼勿视。
可那肩颈的线条,光影细细描绘出的伏线,以及被黑衣映衬下的雪白肤色已在他脑海中回旋。他全力抵制药力退散后的折磨,体内焦躁难挡,鼻腔一热,鲜血喷出。
他几乎忍不住伸手去抹,手指抬动的瞬间,心念一动:这姑娘当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才奋力出手相救,我若被她察觉穴道已解,岂不穿帮?虽说我适才的确失了内力,可神医之药不宜宣扬,我既不能坦诚以告,怕是要继续瞒下去。所幸雨歇后,我与她各奔东西,也不需隐瞒多久……
姑娘从他呼吸的灼热发现了异动,披衣起身,执火走近。白霜朝心虚,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流鼻血了?”姑娘往前凑了凑,“好烫……难道在发烧?”
白霜朝只感到她柔软无骨的手抚在他的额上,触感细腻冰凉,说不出的舒服,恨不得被她多摸片刻,随即被自己奇特的念想吓到:难不成这药的副作用……是药效退了会让人难以把持?
竭力收起杂念,他的眼皮被她翻了翻,脸颊被捏住,大概是被她瞧了舌根。
“不像中毒……”她自言自语。
白霜朝正想着如何假装慢慢苏醒,忽地一凉,胸前的衣服已掀开。他脑子一懵:这……
悬挂颈脖的玉牌离身,已在她手中。他心神激荡:她该不会是“青脊”中人别夫人的手下,定然能凭着玉牌认出我的身份……这可就麻烦了。
还好,她像是看了看又放下,他暗地舒气。
然后冰凉的手,摁在他裸|露的胸口,逐寸移动摸索着!
救命!姑娘你也太不见外了吧?可否别再乱摸?
白霜朝只感到下腹发烫,忍无可忍,霎时睁眼。
火光之下,一副光华流丽的面容近在一尺之内,约莫十五六岁,清丽无垢,肌肤吹弹可破,眉目鼻唇无可挑剔,虽透着几分稚气,却有一股摄人心魂的美。
这当真是……在吕府偏院与他一同闯出的姑娘?
她的视线从他的胸口转移到他脸上,被他突然睁目吓了一跳,手一缩,窘迫地道:“我以为你中毒了!”随意地将他前襟一拢,目视别处才伸手解了他的穴道。
“姑娘……”他穴道早解,这几下被她戳得好生疼痛。他吸了口气,本欲道歉,那姑娘站起来走了两步,抢先开口:“我……是怕你被抓回去,我这一晚上就白忙活了……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白霜朝万没料到,是她先害臊了急于澄清。他缓缓坐起,理了理衣裳,抹掉脸上的鼻血,站起来朝她深深作揖,微笑道:“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踌躇不语,扫了他一眼,道:“互相帮助罢了,若不是你,我也未必能脱身。”
“姑娘客气。”白霜朝暗想,她年纪轻轻,武功不高,但出手利落,手法倒和他所习的《合璧诀》极为相近。
“你为何被抓到吕府偏院?我进去时,你……你和那吕千绘……”
白霜朝猛地记起,这姑娘似乎恰好看到吕千绘拉着他的手?
他咳了两声,略为狼狈:“吕府要招揽清客,我想着瞧一瞧,不料那吕大富商有一些……特殊癖好。你进来之前,我正要骂他一顿……”
那姑娘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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