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语言是把剑(1/2)

踏踏踏。

静谧的空间内,唯有一道脚步声回响在狭窄的空间内。

阶梯很短,只有12阶。踏步走上阶梯,楼层有三层之高，达到顶层的时候转弯，上面还是一道12层的阶梯。继续向上行走,转弯，依旧一道12层的阶梯。

踏踏踏。

三层楼,六道阶梯。他目前已经走过第五道了，按理说再走一道阶梯，上面就是出口，然而...

转过弯，依然是一道12层的阶梯。

江宸予看着眼前的阶梯,心中很迷茫。这条阶梯他到底走了多久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走出去？抬脚踏上第一层阶梯时,内心不禁升起一抹恐慌。

这已经是他走过的第几道阶梯了？这条阶梯像是个怪物一般,可以无限衍生，他走过了一道又一道,根本走不完。

他还要走下去么,还要再继续...坚持下去么？

江宸予现在是真的害怕了,他不敢再走下去了。无尽头的阶梯,再继续走下去只有绝望。

地面突然震动了下,江宸予被晃的跌倒在地。无意间抬了下头，就发一件骇人的事情。眼前的阶梯，像是怪物蠕动的肠胃在不停的扭动,他惊恐的连滚带爬抱头躲在墙角。

难道这就是对他以前不敬神，不信鬼的惩罚么？

江宸予不信鬼神，木雕泥塑的东西，拜几下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那他十几年寒窗苦读的努力和汗水算什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求庇护就能抹杀他的一切辛勤？可笑至极！至于鬼，他从未见过，无稽之谈的事情，自然谈不上尊敬。

他的舍友一直自称他家是修道的，只是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没落了，他爸是个半吊子，他更是半吊子的半吊子。有天他突然神秘兮兮的说他在图书馆的地下室中发现了一只小鬼，问他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抓鬼，来证明鬼神确实是存在的。

江宸予根本不信他说的鬼话，每次都忽悠其他人说哪里哪里有鬼，然而到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到后来根本就没人相信他了。只是其他人可以避开，他们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就跟着一起去了，想着一定要拆穿他的胡言乱语，每天散在宿舍布封建迷信真是烦死了。

他们一起去了图书馆的地下室，为此还特意的躲避过了闭馆之前管理员的例行巡视，就为了等夜班时分，看看那只小鬼到底存在不存在！

然而过了午夜十二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江宸予大声的斥责了室友，让他以后不要再到处的宣传封建迷信了，这里是神圣的学府，不是妖言惑众的地方。室友依然坚持这里一定有鬼，只是他们没开心眼，看不到而已。

他们各自坚持己见，吵了很久。只是图书馆已经闭馆了出不去，吵累了，就各自找了一个地方打算等到天亮。江宸予不愿意看到胡言乱语的室友，就去了地下三层。

第二天一早，手机设定的闹铃响起，他起身迷糊的往上走着，脑子里想着幸好早晨没有课，回去还能再补个觉。另外还要拆穿舍友的胡说霸道，让他不要再到处骗人了。

然后...

他走好久都没有走上去。

地下室只有三层而已，就算是慢如乌龟的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五分钟都足够爬上去了吧？他一开始发力狂奔，一层又一层，上去一道楼梯，转过弯了，上面还是一层楼梯！

无穷无尽，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江宸予抱着头，内心在想，无尽阶梯是他对鬼神的不敬的惩罚。就像猫捉老鼠，都是先逗乐到自己开心了再一口吃掉。他想放弃再爬楼，所以那只鬼生气的想要吃掉他么？

“学长，你还好么？”

听到声音，江宸予惊喜的猛地抬头，楼梯上方站着一个人，逆着光他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表情。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门，门，他看到了那个人身后的门了！

他终于走出来了！

江宸予从地上爬起来，就开始往上冲，中途因为没踩稳摔趴在地，膝盖吃痛站不起身，他就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在看到图书馆的大厅时，他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流下。

他想起来了，他也看到了，鬼怪看向他怨恨的眼神和凄厉的惨叫声，身体被剑一片一片的砍碎，不甘心死去的渴望...

“对不起...”不应该因为我不相信，就理所当然的抹杀你的存在。

他当时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认为一切都是幻觉或者还在梦中。幻像而已并不可怕，抹消掉就好了。心中的坚信越坚定，剑也越来越大。然后剑真的按照他的意愿行动，挥舞上去砍碎了那个鬼的身体，他当时还觉得痛快，现在回想起来，鬼怪临死前痛苦的哀嚎声似乎还回响在耳边...

真的，对不起。

如果还能有下一次，他在对待世间万物生灵的时候，即使不信，也一定要保持一份最基本的敬畏之心。

君戏九接住江宸予，哀叹了一声。

在江宸予看到图书馆大厅的时候，心愿已了，失去执念支撑，瞬间就化为一具枯骨。他在这里被困了十年，身体早已经死去，魂魄一直被那只迷鬼困在这段楼梯内。

地下室楼梯的小鬼是只迷鬼。

这种小鬼一般都很无害是不会伤人的，就是偶尔会捉弄人类。比如让12层的阶梯多出一阶，然后把踏上13层阶梯的人类关在自己的幻境里，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产生恐惧的心理，它再吃掉那些恐惧，等吃饱了后，就会把人放出来。

当然，要是走楼梯的时候根本不注意脚下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