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1/2)
“丹州一战,雪苍骑元气大伤,孤麾下十万之众亦有半数覆没,薛乾玉正值自西南班师回朝,加之有薛贵妃日日蛊惑,相比之下,圣上更心悦薛氏,遂命其镇守风、蓟、青三州,三州曾为你所镇守,闻诏,上将下兵聚众抗旨,此三州实为边防要塞,若尽数落于薛氏之手,江山危矣。孤便顺水推舟,下令贬大半雪苍骑,分守此三州,以为制衡。”他在她耳侧缓缓开口。
她青白着脸,也不知是惊的还是怕的,在姜玘掌下颤抖着,每一处骨骼都在发响,手在颤抖,呼吸也乱了,“好个制衡!不过是一出借刀杀人,逼薛乾玉屠戮众将,雪苍一旦反了薛氏,殿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姜玘道:“雪苍已反,你以为你如今还有什么用处?”
她冷声道:“那殿下为何不杀我?”
他蓦地凑近她右耳,温热的呼吸拂得她战栗,“那么想死?那你为何要用假死之计?你这么和孤说话,万一孤真恼了,你求饶也没用。”
她闭眸,不说话。
他轻咬她耳垂,啃噬地越来越用力,她吃痛,只好道:“我不欲求殿下放过,只希望你不为难那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们,但是你不会应我。”
“还有呢?”
长夷咬牙,“殿下还有什么不满意?”
姜玘冷淡道:“你我之间的账,怎么清算?”
好像一盆凉水,兜头淋得她措手不及,从里到外都彻底冷了下来。
他好像看出了她的惊慌,停下手,将她拦腰紧搂在怀里,脑袋蹭着她的脖颈,似安抚,又似眷念不舍,瞳孔里却是凉薄,“孤与其挫他们傲骨,不如把你的爪子削干净。”
长夷挣脱不出,只能弯着背脊喘气,她怨恨至极,恨意一时激涌上来,杀意浓厚起来。
姜玘好似感受不到,薄唇划过她的脖颈,唇角冰凉。
很多动作都做不得,比如他现在,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明明知道,他们之前回不去了。
明明知道,五年前那个笑盈盈的小姑娘,早就没了。
长夷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她主动贴上他,转身覆上他的唇,眸子微阖。
他连唇都带着冰雪似的冷意,她含着恨意想,他是不是连心也是冰做的。
姜玘笑了一声,回应了她的主动。
不知是真是假,本是缠绵温情时,她霍然睁开眼,瞳底湛亮,杀气漫腾,她酝酿已久的致命一掌毫不犹豫地打出,赌上她苟延残喘的性命,对准他的胸口。
这一杀招太突然。
所以,长夷被他掀翻在地时,伏在地上冷冷地想,他究竟是多冷漠,才会防得了她这一手。
他弯腰,手掌擒住她的脖颈,逼她立起身子,仰头看着他。
她呼吸受阻,极力睁大眼睛,他这次清楚地看到,原来她两眼全是血丝。
姜玘端坐着,不怒不气,仿佛任何人事都不能撼动他分毫,他的语气仍是温和的,低声道:“孤真的容不下你了。”
他好像不舍,看着她的面容,牢记她此刻怨恨恐惧的表情。又松开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道:“我不喜欢迁就别人,生死荣辱,都是我说了算,这是我一贯的态度。你既然一心恨我怨我,那我宁可先一步摧折你。”
“你做个傻子很好,只要你不知道我的不好,我就可以宠你一生。你若淘气,我便由你,你若生气,我便哄上一哄,这样待你一辈子,如何?”
长夷咬着牙根,面色青白,牙齿在打颤,眸中腾起雾气。
她睁着眼看他许久,才积蓄不住似地,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泪划下,没入鬓中。
姜玘孤高临下,淡淡睥睨着她。长夷慢慢地蜷起身子,后背弯起,露出纤细的脊椎骨架,仿佛一摧就折。
长夷很痛。却不知为何,随着时间拉长,身体的疼痛之外,心口也像是被感染了一样,一阵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起来。
这疼痛由不得她抵赖,她当初是怎样耗尽心力去求这翩翩少年回眸一顾,如今就多难过。
也许她还是爱的,一码归一码,他坏他假他残忍,但怎样都不能否认,这是那个青州少年长大后的模样。
她自己自投罗网,怪不得别人心狠。
只是这爱当真被恨冲得体无完肤,也许他说得对,她若不傻,她还能怎么活下去呢?
她呕出一口血,一头栽倒。
太医卫陵被夙羽卫拎着抄小路进入东宫时,夜已深了。姜玘坐在榻边,面容清冷,卫陵硬着头皮给长夷把了脉,叹道:“殿下打她了?姑娘内伤很重。”
姜玘抿唇不言。
他哪里舍得打她,偏生她一心要他死。
卫陵又迟疑道:“殿下当真决定要将她弄傻?一旦事成,她便永远如此了,这一生行尸走肉,卫免太过……”
可惜了这绝色之容。
姜玘静静地盯了他一眼,不轻不重道:“孤要做什么事,还轮不上你来置喙,再多唇舌,孤便拔了你的舌头。”
卫陵忙跪下认罪。
他年纪轻轻却医术极高,全凭自幼文氏一族提拔,得以入太医院为官,已是天大的造化。
见姜玘再不说话,卫陵偷偷拭了一把冷汗,起身打开药箱,拿出一个瓷,已银针蘸取粉末,轻捻着扎入长夷颅内几处大穴。
姜玘看了会儿,问道:“可会损伤她的身体?”
卫陵忙恭谨道:“此药无毒,只会让她沉睡多日,醒后便会脱胎换骨。”
姜玘不再多言,只盯着长夷睡着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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