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天台(1/3)

“你看那个人！”在等红绿灯的夏虎指着十字路口左边说道，“那个有点胖的，像不像张志浩？”

陆恨远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有的只是人潮涌动。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上飞机前我们还有说有笑的。”夏虎沿着窜动的人流，目光有些忧伤。

陆恨远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但绝不意味着他是个绝情的人，在内心里面，他在时常会思考，为什么偏偏只有他活了下来，为什么人就这么可以轻易的离开？他眼神微微跳动，看向人群走远的方向，最终还是无奈地收回了目光。

“他的家人一定很伤心吧。”夏虎红了眼鼻子发酸，“我们去看看他的家人好不好。”

陆恨远一想到妈妈在得知坠机的消息竟伤心得住院，而张志浩却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就感觉无比难受，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他家的住址，我在学校查过记录了。”

说完两人放弃了去水族馆的想法，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张志浩家的地址在郊区的一个老式小区，这里到处都充满了历史的味道。墙壁被爬山虎充满，带着细小的裂纹，已经拆掉的房屋还剩下了一堆没人收拾的瓦砾，就连在楼下散步的都只有老人而已。

到了张志浩他家门口，铁门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经生锈，陆恨远轻轻地敲敲门，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了开门的动静。

“咿～～～～～呀”

铁门传来了长长的刺耳声响，开门的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已是满头白发，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谁？”

夏虎抢答了：“我们是张志浩的同学，他学生证没带，他现在又有些事情，就委托我们帮忙一下。”说完还不忘向陆恨远打眼色。

陆恨远从包里拿出了学生证，“对，我们是他的同学，这是我的学生证。”

一听到是同学，老人立刻放下了戒心，邀请他们进入屋内，虽然电器设备已经使用很长时间了，外表老旧泛黄，但房间打扫得整整有条，没有一点灰尘。

夏虎问：“您是张志浩的奶奶吗？”

“小姑娘，我是他外婆唷。”

因为没有客厅，外婆带他们到了张志浩的房间坐坐，自己则去找那张并不存在的同学证。

张志浩的房间就跟其他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墙壁上一张大大的海贼王海报，内容是海贼王刚发行时的样子，里面人物还是最初的画风，路飞那张哈哈大笑的脸，很容易就想起了张志浩。一张由缝纫机充当的课桌光是各类小说都占据了一部分空间，可以想象一边写作业，一边踩缝纫机的样子，一上一下的感觉很有节奏感。那些遥控车，爆丸小子，悠悠球安静的躺在下面的箱子里，会不会像《玩具总动员》一样，一到没人的时候，他们就会跳出来玩耍？

外婆从另一个房间过来，“我怎么找不到呢，这孩子放哪儿呢？”

夏虎赶紧说：“没关系外婆，说不定是他拿走了但是忘了呢。”

“嗯，这孩子忘性大，每次去学校不是忘了带就是忘了自己带没带。”外婆从兜里面摸出一个很旧的智能机，“正好你们来了，你们年轻人比较懂，帮我看一下，我这个手机是不是坏了。”

陆恨远从一双巍峨的双手接过了手机，仔细研究发现手机功能正常，并没有坏，“外婆，手机是好的。”

外婆一脸不信，“怎么可能呢，要是好的，那浩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夏虎一下就绷不住了，转过身对着那张贴着“南极人保暖衣”纸壳的窗户流眼泪。

陆恨远也沉默了，这种没有尽头的牵挂还会持续多久呢？

“我还是明天拿到修手机的地方去问问。”外婆收起了手机，“浩浩在学校还好吧？”

“嗯，他目前在学生会协助工作，又是大一新生到校，所以期间会很忙，没有时间通电话，过段时间就好了…他的成绩也不错，足够申请国家奖学金。”陆恨远把他一辈子说的谎都用上了。

“那我就放心了，这孩子从小就贪玩，也没有爸妈管教，以前我还能带一带，现在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了，能做的就是照顾一下他的日常生活，学习上的事情就只能靠自己啰。”

“哎哟，你们大老远跑过来，我也没准备什么饭菜，平时我一个人就吃点白菜和咸菜，能省一点是一点，反正我都老了，少吃一点多吃一点没什么关系，只要浩浩好我就放心了。”

外婆一脸笑意，可在他们看来越是这样越心酸。

夏虎连忙说：“不了不了，我们吃过饭了，谢谢外婆，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了啊。”

陆恨远点点头：“我们还有事，我会叫张志浩给您回电的。”

“那我也不留你们了，也没准备饭菜，在学校请你们多多照顾，他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我怕他受骗，现在骗子这么多，还有贷款，告诉他千万别去贷款啊。”

“嗯！”

到了晚上的时候，苏小武已经可以让自己不去想陆恨远的事情了，只能说上帝总喜欢带走优秀的人，留下平凡的人在人世间，相比陆恨远，自己就是那个平凡的人，知道未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不能救他。

苏小武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延续了他的优良传统，楼下就是楚方天包场办的新生晚会，同学在下面莺歌燕舞，苏小武觉得糟透了，楚方天也好布鲁诺也罢，从本质上来看他们是一类人，都喜欢装逼而已。苏小武也想装逼，在他想象中，就像今天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