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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谁曾与我放浪恣肆?(1/2)

“阿苏,你什么意思?”李长白冷声质问道。

阿苏却不作答,自长袖口中拿出一纸书信。李字实在令人隐隐作痛。

“长白吾弟,今北凉来袭,吾将士虽征战沙场多年,却奈何敌军勇猛誓众。为兄自知朝堂之士颇有意见,却不愿委尊其下。尔知兄,战死沙场,乃是将军宿命。今信书尔,愿尔等念身为平南侯之子,安其性命。有朝一日,兴于朝堂,重振平南军。”

虽然自平南侯“起兵”一事失败之后,作为“天枢府”最后一张底牌的平南军被楚燕殇等一众权臣上书强制解体。但说到底,姬天庆怎么可能把这个能让他“君临天下”的筹码消失殆尽?

陆栖桐什么人李长白最为了解,一个不愿鞠躬朝堂的人了,却也什么都看的透彻。可惜太傻,没想到齐国和朝堂上那些排除异己的权臣是一条绳上的。

李长白看完信中所言,浑身一颤,愣怔半晌,怒道:“栖桐啊栖桐!你糊涂啊!”

李长白说这话是有足够的凭证。若是他陆栖桐放下脸面去向楚燕殇请援,又何至于此?

楚燕殇虽然昏庸,但军国之事还是分的清的,并且对军机要事一向贯彻到底。而长宁公主楚离鸢却不一样,虽说权臣世家买卖官爵,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甚至还打压武将。可长宁公主楚离鸢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认为天下都是迟早要交付的,能维持现状就好。为此,她违背了楚燕殇意愿,不过是想着给她那个嗣君弟弟多增添一些力量而已。

这乱世,还真是个吃人的时代。

翌日,秦川驿。

入了官道,便直奔凤临。一分官道,策马青锋。几分月色,萧瑟寒袅,冷夜孤亭人未离。

李长白策马奔腾,送葬队伍一行走的是官道,人多物多。一路八人,他们的走三天的脚程,李长白一日就追上了。

李长白依在老树上,望着皎洁的月色,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与那陆栖桐情同兄弟,如今却阴阳两隔。一口清冽咽下,动辄内心难受的要死。他知道,若是陆栖桐不以自己和三千潼关守卫的命示效给那帮权臣看,一旦城破之日,潼关几千无辜百姓性命不保。

有的人,命是自己的。有的人,命是别人的。而那陆栖桐的命,则是上天的。或许浮世中人来到这个时代,都是带着自己的使命而来的吧。可他却也觉得三千将士的命换来潼关安宁,值了。

李长白不禁苦笑,这种烂理由果真搪塞不过去。

酒,真是个好东西。酒的麻痹可以让人感觉不到痛苦,所以总是有人愿意去尝试,纵使酒醒后要痛苦百倍。

在树上眯了一会儿,一股寒意袭来,长白猛的惊起。算算了时辰,那送葬队伍行程一天,也快到了。

正愣怔时,忽听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大人,咱们走了几天天,下人们也累了,不如在这找个地方,给埋了吧。一管事谄媚道

那青年男子面露疑色:“可王后的命令是送陆将军回锡台州老家啊。”

“一个死人,又不关乎您的仕途。况且,我们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青年男子心有余悸的问:“能行吗?”

“成,到时候叫下人在锡台州随便立个衣冠冢,谁还能挖坟验证?”

青年男子应了一声“嗯。”

而那问话之人得到允许后,管事飞奔棺材前,指使着下人挖坑掩埋。

望着人群簇拥的那个青年公子,李长白心中升起无明业火。手中长剑蠢蠢欲动。心想着待那问话之人回来赴命,便也是他们赴命之时。

但愿下一世,你们做个好人吧~

冷月下,一白衣男子手执长剑,踱步走向送葬队伍。李长白温文尔雅十七年,而今终将铁血酷厉。

长虹划过,血肉横飞,老弱病残无一幸免。哭喊声,惨叫声。无不倾诉着无辜者的不甘和痛苦。这些人都是欠下的,他们都不会武功,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划过丝肃杀的冷意,接着,颈子上的血就喷出去。

视命如草芥,怕是古往今来,除陈西宁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做到如此无情残忍了吧。李长白手上剑花飞舞,满面猩红,鲜血染红了衣襟,嘴上,眼睛,口中,无不是那些无辜者的温热的鲜血,他渐渐地对这鲜血得到了满足。素问世间唯有陈西宁最为残忍,而今你我又有什么差别呢?也许今日过后,邪魔之名便由李长白来背负了罢。

可终究归是李长白的遐想,他下不去手。

陈西宁可以日日杀人,并且还对此表示乐此不疲,杀人全凭一念之间,那就是个疯子。但是李长白不行,他有心,会痛……

冷月高照,李长白矗立在原地,他不理解自己陆栖桐为什么要为这个不在乎自己的国家死战,难道仅仅是为了应那句战死沙场是将军的宿命?世间万物,活着就是为了一句人言?他更不理解陆栖桐所谓的宿命,难道只是因为他是将军?若他不是将军,只是个富家公子,每天吃喝玩乐,是不是也堂而皇之?

陆栖桐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浪迹江湖,何处为家。”只因他是孤儿。可李长白却觉得,在这个孤儿的身边,四海皆为家

不知何时,下起雪来,长白的脊背上窜起股凉意,雪落在长白的脸上,又冰又冷。他的心也又冰又冷的,他牵着马车独自走在官道上,手中的剑是那么沉重。沉重到背负了一干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人的生命。他愈发觉得自己像手中的剑,嗜血且无情。那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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