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章 浣衣鬼事(十六)真相(1/2)
“还以为你是个多么大胆的丫头, 原来也不过如此……”
听着耳边苍老而不屑的声音, 苏蔷有些不好意思, 嘴上却是不服:“明明是婆婆先吓人。”
话虽如此, 她却还是从白发婆婆的手中接过了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茶盏后, 她揉着还是有些痛的脚腕, 抬眼打量着眼前的屋子。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 她定不会相信白发婆婆的屋子竟如此干净整洁又富有生气,桌子上放着剪到一半的窗花, 墙的一侧竖着堆满了书卷的书架,书架上层还摆放着文房四宝, 屋子里墨香雅淡。
“老婆子我虽然年纪大了,可这耳朵还是极好的, 隔壁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白发鬼婆拄着拐杖在桌子的对面坐下,伸手缓缓地将剪纸拨弄到了一旁, “是你先吵到我的。”
虽然以往从未与她离得这么近过,但苏蔷一直与其他人一样,以为她不过是个哀怨而又怪异的老婆婆,可现在看来, 她也有平易近人的时候。
她犹豫了片刻, 试探着问道:“那婆婆也听到了那天夜里的动静?”
白发鬼婆唔了一声, 不以为意地道:“老婆子能听得到每一个夜里的动静。”
她抿唇, 接着道:“婆婆知道我说的是哪一天。”
“知道又如何?”哼了一声, 鬼婆看着的她的目光冷漠, “你以为凭着小聪明就可以在后宫平步青云吗?”
她一怔,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婆婆误会了,我只是想保住我们的性命,最多,最多只是想知道真相……”
“想知道真相?”白发鬼婆呵了一声,似是不信,“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保命而希望远离真相?”
她默然片刻,问道:“婆婆让我过来,只是为了劝我回头是岸的吗?”
鬼婆似是语噎,半晌才道:“你又没有作恶,何尝需要回头?”
她们都说白发鬼婆性情怪癖,又极为敏感,一进门便听不得院中的任何动静,轻微的脚步声都能让她急躁不安破口大骂,所以虽然那天雨声很大,但她应该也发觉到了什么吧。
思及此,苏蔷不想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婆婆究竟是想告诉我些什么,还是想问我些什么?”
“老婆子没什么好问你的,也没什么能告诉你的。”白发鬼婆笑了笑,眼角堆起了皱纹,语气轻缓了些,“不过,若是你不嫌老婆子多管闲事,有什么话倒是可以和我说一说。”
并未回答,苏蔷却站起身,准备离开:“我与婆婆无话可说。”
白发宫女垂着眼,没有阻拦,却突然道:“倘若人是我杀的呢?”
苏蔷脚下一顿,惊讶回头,只见她已经用手撑着椅子站起,慢慢地走到了书架旁。
见她递过来一张写满字的纸,最末似是还按上了手印,苏蔷有些疑惑地接过,拿到灯下细看之后,脸色愈来愈凝重。
“若我将你我今晚说的话泄露半个字,你大可将这份供词交出去。”鬼婆重新坐下,不紧不慢地道,“如今你有我的性命在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蔷既震惊又无奈:“婆婆这是做什么?就算你承认杀人又如何,动机过程都纯属捏造,不会有人相信的。”
白发鬼婆又呵了一声,冷笑道:“小丫头,很多人有时候就只相信结果。”
虽然与她并无甚交情,但不知为何,苏蔷竟愿意相信她,重新坐下:“婆婆有话请说。”
夜色笼罩,周围静谧无声。
鬼婆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清晰而平静:“你知道是她们做的了?”
苏蔷一怔之后,点了点头。
她果然早已知道真相如何,否则怎会说“她们”。
叹了一声,无力而哀伤,鬼婆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开始,我只是觉得太过巧合。”想了想,苏蔷如实道,“可后来却觉得越来越蹊跷。”
阿英说过,许诺不可能自杀。
但她的确是亲自将刀刺入了自己的身体,还被人亲眼所见。
可巧合太多,未免太做作。
那天恰好大雨,恰好是许诺当值,恰好石袖拿了酒来,恰好她们一起巡夜,恰好赵越在她们跨入北二院时自杀。
时间未免太过吻合,除非赵越有意为之。
但有哪个欲自我了断的人会故意让别人亲眼目睹自己自杀?
她的怀疑,是从那个被打碎的酒壶开始的。
许诺巡夜的当天心情不好,与她向来交好的石袖带着酒过来与她聊天,第二天,从明镜局回来的许诺虽然精疲力竭,却还是记得让阿岭去凉亭把她打碎的酒壶收拾起来,以免被厉姑姑发现她饮酒而受罚。
但北六院的凉亭中并没有打破酒壶的痕迹,甚至经过一夜后没留下一丝酒气。
那个时候,她并不认为是许诺神志不清所以记错了。在那种情况下还惦记着的事情,不可能是幻念。
更何况,之后她曾向许诺确认过,她很肯定地说自己的确不小心打碎了酒壶。
而且,酒壶还是在她睡醒一觉之后起身巡夜前打破的。
那时,许诺虽饮了酒,却在小憩之后还算清醒,只是走路有些不稳,所以石袖才提出陪她一起。
后来许诺便认为打碎的酒壶应该是被石袖收拾好了。
毕竟在生死面前,一个破碎的酒壶不过是微乎其微的事,不会有人真的在意,好像从此也不会再在她们的生活中出现。
直到苏蔷突然发现,原来浣衣局不仅南北对称,连东西的布局也都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