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对峙(1/2)
这一夜柳府众人皆未入眠,各院皆是掌灯待战,恨不得漫漫长夜转瞬即逝。柳,郡主来请,他也只让侍女传话说明日早朝有要务奏禀,今晚就不过去了。
柳鹰学是被靖王府送回来的,喝得酩酊大醉,瘫若烂泥,被柳四撞见,恨铁不成钢,命丫鬟灌洗了才送到房里去。
柳三一惊一吓一顿打,又罚跪在祠堂,经半宿的折腾,后半夜就烧了起来,杨氏心疼,就让下人抬回屋了。
柳四海闭门在书房里研习明日对策,柳鹤山如今是府中唯一能助父亲一臂之力的男儿,也不得不守在房门口,怕事出突然没个帮手,焦灼地门外徘徊。
柳璇卿不肯坐以待毙,让管家拣出十来个忠心耿耿的傒奴,让他们在五更三刻之后搜罗那凶徒的旁枝末叶,如遇上亲眷绑回来便是,若官府问起来,就说是欠钱拿人抵债。
这一夜是那么的长,眼看着红烛一寸一寸地燃尽,也不见那火钟敲钲,若霰实在看不下去了,“姑娘,您先打个盹儿,奴婢替你看着,若是一刻鸣钟,便唤您起来,绝不耽误二刻落鼓。”
柳四困得直点头,但还咬牙坚持着,“婵媛,去给我拿些参片来,蕙芷你去给我盯着,若是五少爷醒了,立马把他请来。”
此时院子里嘈杂起来,她耐不住又爬起来,若霰出去探了一下回来禀报,“姑娘,是老爷、二爷上朝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收拾一下,我去送送。”若霰脸上一白,姑娘今日这是怎么了。她也不敢多言,简单地梳了个发髻,披上白底紫竹样斗篷,稳妥地提着一柄气死风,走在姑娘跟前领路,悄声抬眼细瞅,竟被主子脸上的肃杀之气吓着了,连忙低头看路,原本橘色的灯光映在斗篷上,显得煞白令人胆寒。
杨氏站在门外,替柳四海父子整理了官服,见女儿一身素净地来送行,便责备她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了。”
柳四转身面向父兄一福,“女儿忘了时辰,匆忙赶来,多有失礼,还望见谅。”
柳鹤山扶她起来,“你嫂嫂我都没让她来,省得多心,你又何必这般多礼。”
柳四海心里揣着事不免嫌她们缠绻,“你们这是干什么,都早些回去休息,若有什么风吹草动,我派瑾瑜他们回来传信,妇道人家安分守己等消息便是了。”
璇卿不然而眼中含泪,“父兄保重。”
目送二人坐进了暖轿,渐行渐远,杨氏正转身进门,璇卿立声请命:“母亲,今日女儿斗胆请命,送三哥上清凉观避祸,望成全!”话毕,应声而跪。
杨氏回首望向这个陌生的女儿,往日里雷厉风行的做派荡然无存,“那是你三哥,你可想清楚,何苦这般为难于他。”
“孩儿并非为难三哥,而是此事必须要有个说法。”杨氏不愿就此松口,而璇卿又顾忌大门口人多口杂,“清凉观神光道长得太子器重,奉命为皇帝陛下修炼仙丹,送三哥上山必有裨益。”
杨氏眼眶润红,嘴唇颤抖,“好,你说的真好,你三哥有你这个妹妹算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拂袖迈槛而入,撇下璇卿跪坐于地。
卯时,宫门开启,百官如潮水般漫过金水桥,涌进紫禁城。虽是父子但三人各安其位,柳凤华平日里站的是勋戚班,不过昨夜有变就早早到了板房找詹事上官询、大学士萧路,怎知二人,一人被内监请去对票拟,而另一人被太子妃遣走,一时间着急上火五内俱焚。太常寺的礼班开始奏乐,他不得不归位先于入城。
柳四海与几位翰林寒暄片刻,远远就望见靖王世子冷脸如冰,犹如苍松翠柏位列前班,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就算文宗天下第一家、同系世子的孙攸宁也不及他气势逼人。
六部同僚闲话,个个皆对其侧目,凡是被他目光所扫之处,恐与之对视,遍是低头;就算众人如缩头乌龟一般避其锋芒,却有一人反其道而行之,“怎么今日引之如此气盛,这是要吃人呀!”这胆大之人必有泼天的能耐才可镇得住他——小国舅寥寥几句玩笑话,就破了僵局,众人也就不把中山靖王府的异状当回事了。
曲麟兮随意地拍拍他肩,哪知被其挣开,看来脾气不小,虽说比他岁数小那么十来岁,可是这为官之道着实还须历练才是。
三鼓响毕,开左右掖门,文武两班鱼贯而入,过金水桥依品序列,鸣鞭,诣奉天门丹墀,候御道两侧。乐起,皇帝御门,锦衣卫张五伞盖、四团扇,联翩自东西升立座后左右;内使二人,一执伞盖,立座上,一执武备,杂二扇,立座后正中。
百官礼毕,按例五府六部一一奏所司合行事次,位列礼部尚书的柳四海调整了一下仪态正要出列奏禀,哪知宗人府的开了头炮。
“启奏陛下,经兵部、顺天府细察暗访,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协助理案,现已逮捕凶犯一名,余孽正在追捕。据该犯辩称因淮山王世子嚣张跋扈,滥用私刑,致使怀恨在心,伺机暗杀,故微臣以为虽世子身负重伤,但其罪不可免,子不教父之过,淮山王理应领罪。”
柳凤华惊诧万分,朝郕王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又不敢左右张望被御史察觉,用余光偷瞄柳四海,见其不动声色,背后微微有点发汗,焦躁不安。
刑部左侍郎出列驳道:“启奏陛下,臣以为郕王此行操之过急,言杜世子并未苏醒,且淮山王又重病在身,皆未过堂。依律供词得出自双方,现只凭一方之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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