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心病(2/2)

方语缘照方服药，不一会儿，他渐渐转醒，能进米食了，大家方才松了一口气，东宫上下也都欢呼雀跃，他们总算安全了！

皇上大喜，最后不但赦免了苏木，还要赏主持和那个小太监。

但是主持拒不接受，“皇上，华神寺本就是皇家家寺，每年的香火钱有长无短，老衲不能要；再者，老衲乃出家人，留有私人财产也无处可用，老衲不需要；另有，出家之人以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衲不该要。”

听他说得这么坚决，又举出这么多理由，皇上也不好再坚持，对主持的赏赐就此作罢，但对那个小太监更是赏赐有加。

等一切尘埃落定，皇上回想起来，太子从外面回来那天就有些不太对，而他们当时也没有太注意，今天回想起来，心里一紧，这不是和自己当年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那天也是江季海跟着去的，而他又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既然苏木不肯说，那……江季海，他那天也是跟着太子一起去的。

江季海跪在崇政殿堂前大汗淋漓，这本来就是他的一块心病，和当年太像了，他不想引皇上想起旧事，所以瞒下没有禀告，再加上太子央求他保密，他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可现在东窗事发，不说自己是存着好心瞒地皇上，单说隐瞒不报这一点，就足以让皇上不再信任他了，再不用说别的……江季海不敢想后果。

正在这时候，从来不踏进崇政殿的皇后居然来了，“参见圣上！”

皇上在惊愕之余，赶忙起身，“免礼”，一向冷静稳重的皇上此刻显得手足无措，“皇后请坐。”

皇后迟疑了一下进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臣妾知道您在问江季海什么，作为母亲，臣妾也想听听。”

“好”皇上有些迟疑道，然后对江季海说，“讲吧！”

江季海抬头，看看皇上，想要目示皇上避开皇后，可是皇上并不看他，这时候再给江季海使眼色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这时候皇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

见江季海很长时间都没开口，皇后探寻看向他，但是，她的眼光正好碰上江季海刚从皇上哪儿收回的眼光，皇后冷笑，江季海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讪讪地低头开始讲：

“奴婢们那天陪太子去祈福，可是祈完福，太子说要去解手，不让人跟着，过了很长时间仍旧不见太子，奴婢们就慌了，去找时早已不见了太子，殿下还是小孩儿心性，新奇外面的景色，独自上后山去了……”说到这儿江季海又难为地看看皇上、皇后。

一阵安静，半晌，皇上转头看看皇后，她还是一如十七年前娶她后一样的面无表情、冰冷……依然是读不出她的任何感情。

皇上叹一口气，回头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奴婢召集所有护卫上山四处去找……最后找了大概一个时辰我们终于找到了殿下……”说到这里江季海又停了，皇上不由一阵慌乱，皇后虽然面无表情，依旧是心里翻江倒海，这和二十一年前一模一样，他……

江季海看皇上皇后还没有要制止的意思，就接着说道“殿下当时在密林的一棵树旁一动不动地站着，就在近在耳旁的树干上钉着一支……”

“什么？”二人脱口而出，皇上惊诧地转头看着皇后，她脸色微红，看起来颇激动，这是多少年以来她的表情最丰富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