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少年侠气(2/3)

十来人排成纵队，头尾举一个火把，穿林而过。男的在队首开路，女的便落在后面陪大皇子说话。

大皇子其人品性温良，待人谦和有礼，从不似太子那般冷硬，虽鲜少在人前露面，但一出现，必引得众人争相上前，尤其是官家女儿们，抢着要把不敢在太子面前展露的本事用在大皇子身上。

入秋之后夜风盛，即墨央受不住寒气，在外披了件狐裘，愈发衬得面如冠玉，卓然不群。

孟家姐妹缠着他从时令节庆说到了江南美景，他一边搭着话，一边留心着那鲁国公主的动静，“木栖，右边有泥坑别踩着了。”“木栖，前面垂着根树枝，当心头。”

暮摇一路上听着他温文尔雅的叮咛，觉得大皇子此人，确是个如兰君子。

半个时辰后，众人登上了山顶，寻了块开阔地歇脚，又张罗着燃起一团篝火，说说笑笑地围坐着取暖。

暮摇此时想起有件要紧事要跟大皇子说，便走过去笑着施礼道：“在下奉太子之命专为大皇子熬药，不知大皇子对月桂子有何了解？在下愿闻其详。”

即墨央抬眼瞧着她，面露疑色。暮摇忙又说：“其实在下与大皇子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今日穿得不入眼，让大皇子见笑了。”

即墨央眉眼一弯，笑了：“我记得你。你可记得欠我什么没还吗，沛将军家的二小姐。”

暮摇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大皇子的锦帕我放在家里了，等我下山后定原物奉还。”

即墨央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道：“无妨，记得便好。太子跟我提过山上有人会熬药，没想到竟是你。熬制月桂子需水麒麟的甲片做药引，你可是在担心这个？”

暮摇点头道，“正是。传言前朝有人在卫国东北方见过水麒麟，但本朝以来，天下人似再没机缘得见这上古神兽。若今夜得了月桂子，我倒是能连夜将之熬制成药膏，但若想药到病除，恐还是得寻着那水麒麟才行。”

即墨央从怀里掏出个檀木盒，打开，“你看看这个。”

暮摇接过木盒，只见那里面依次叠着十来块黑乎乎的鳞甲，每片有半个手掌大小，火光映照下泛着幽幽绿光。

暮摇默默地念了一句，“有兽自混沌出，黑甲绿莹，名唤水麒麟。”又抬头问到：“这是大皇子在何处得的？与古籍所言倒是相符。但因此物稀世罕有，暮摇也不敢辨其真伪，若是……”

“这是拿人头换来的，假不了。”鲁国公主走到两人中间，冲暮摇一笑，“沛小姐博古通今，处事又这般细致，难得啊！”

暮摇忙弯腰一揖：“公主叫我暮摇即可。因事关大皇子的安危，暮摇万不敢大意，是以多问了几句。”

“自当如此。”公主点点头，“我鲁国今年出了个株连九族的大案，主犯事的为了保全族的命，上交了好些奇珍异宝，这甲片便是其中之一。我父皇请高人看过，确是水麒麟身上之物。我特意向父皇讨了，赶在中秋送过来。”

暮摇听了再不疑他，将那甲片收进了自己的药匣子里。鲁国公主打量着她的药匣子，好奇地问：“现下已是中秋夜，如何得知月桂子有没有落在山上？”

暮摇笑道：“这些上古神物向来重排场，出现时必有大动静。”说着清清嗓子，端出了说书人的架势，“只见陡然一道闪电，将那乌沉沉的天际劈开两半，其中精光乍现，刺得人睁不开眼。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伴着隆隆雷声，落在了观音山的山顶之上。又或者是，子时已过，正是万籁俱静之时，忽地平地刮起了大风，那风打着旋一圈大似一圈，到后来竟将整个山头都笼盖了起来，一时间飞沙走石，任谁也不能靠近，这风吹了有半个时辰之久，待风停后，却见山顶上长出了一颗奇树。”

暮摇手脚并用，说得是抑扬顿挫，深情并茂。那公主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兴奋地鼓掌叫好。

即墨央也忍俊不禁，“你这口才，去说书定能场场爆满。”

暮摇嘿嘿一笑，“没人请得起我啊，白白浪费了我这旷世奇才。”

“我开个酒楼，请你。”坐在火堆对面的即墨迁蓦地冒出这样一句，惹得暮摇抬头朝他瞧去，只一眼便火烧似地别开脸，羞得说不出话来。今夜暮摇的面皮尤其薄，一个话音，一个对视便能脸红上半日。

还好即墨迁身旁的奉少洲马上接过了话头，“太子若开酒楼，我就毛遂自荐来做个管事的，包准日进斗金。”

孟清兰也凑趣道：“那我与姐姐便来客串舞姬，什么样的舞步都不在话下。”

一旁照看火堆的张云昌也笑道：“云昌不才，只能当个唱小曲儿的给客人助助兴。”

奉少洲奇道：“你还会唱小曲儿？来来来，唱个给大家听听。”

张云昌果真扔了火拔子坐好，从从容容地唱了起来：“桂花香，征雁行，当空一轮秋月明。山一程水一程，铁马不过扬州城。”他嗓音醇厚，低沉而不失大气，将一曲扬州小调唱出了别样风味。

人人皆点头称赞，奉少洲却笑：“你一个大男人，唱这些女子的情情怨怨算什么？没个男儿样子！”

谢元科正觉得歌声婉转动人，听见奉少洲这样说，不由得一愣，问：“那男子该唱什么？”

奉少洲瞥了他一眼，“七尺血性男儿若是以歌抒怀，自当挑些忧国怀乡之曲。”

“那奉公子也来一个？”谢元科现下是酒壮怂人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