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2)
“妹儿!妹儿!给老子开门,老子晓得,你就在里面。”沈绪平疯狂地捶门,震得净书门背后挂着的中国结颤抖不已。
屋里,净书一言不发坐在阳台上,把头靠在膝上。钱盈盈看着电视机里的嬉笑怒骂,自己也跟着捧腹,笑得眼睛都湿润了。
敲啊,敲啊,急促的敲门声仿佛扣在净书的心门上,即使深知自己遇人不淑,即使已经了解真相,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渐渐放慢节奏,直至最后终于停下来。
沈绪平靠着墙,在门口蹲坐下来。
钥匙插不进锁眼那一瞬,他就什么都明白了,钱盈盈先他一步把什么都告诉了净书,他没有了先机,连钱盈盈怎么添油加醋都还不知道,昨天净书有意给他机会,可是他没留意,于是彻底失了净书的信任。
夜晚的过道很冷,不时有晚归的人从沈绪平身边走过,他们有的穿着警察制服,有的身着正装,也有的穿得闲散随意,大都如看丧家之犬一般打量沈绪平。过道里的声控灯一会儿就灭掉,沈绪平紧着身上的呢子衣瑟缩在墙角,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一个人站在黑暗中,他近乎疯狂而又无助地对着那扇门拳打脚踢:“妈,妈,妈!”
沈绪平战栗不安,慌乱吼一声,把灯又喊亮了。
可是声控灯亮的时间很短,那光芒就如同他和净书之间的甜蜜,美、好,但却经不得推敲,转瞬即逝。
他原本想逃开,逃回家去,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以获得一息的安稳,但他想到净书昨夜的冷漠,便硬生生忍下了,强忍着黑夜里的孤独所激起的恐惧感,捂着脑袋在门口守着。
净书在床上,闭着眼,睫毛却在不住地翕动,辗转反侧。每一次她都是如此,一旦失眠就眯着眼睛、假装入睡,假装着、假装着就成真了。所以不管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要假装绝情,从里到外,一绝到底。
一夜。
起床、穿衣、洗漱,化妆,用遮瑕把浓重的黑眼圈匿去,腮上、唇上打点红盖住憔悴苍白的面色。盈盈似乎起得更早,已经准备好早餐。
“盈盈, !”净书似乎又恢复往常的活力,盈盈还系着围裙,手里端着碗,不无疑惑地看着她。
“干嘛这样看着我?今天怎么还舍得给我做早餐了?”
她不等钱盈盈回答,自己拿着筷子小心地用筷子将盘中的大饼裂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然后夹起一小块儿来,为了避免花了口红,张大嘴巴,仰起头将饼块儿送进嘴里。
钱盈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解了围裙走过来,坐在桌子旁边吃早餐。
沈绪平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从地上站起来。他一夜之间憔悴不少,黑眼圈伏在眼周,脸上带着焦郁恐惧的神色。
“盈盈,我把钥匙放在鞋柜上,你出门别忘了拿!”说着就打开门,笑着往屋外走,正好撞在沈绪平胸前。
她怎么可以还笑得这么灿烂!
净书仰起脸,笑靥更深一些,像对着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打招呼似的点点头,随即绕开他,迈步走开。
门没有关,沈绪平呆滞的眼神对上屋内钱盈盈的脸,钱盈盈精瘦的脸让她仿佛看到了狡猾的耗子,不禁心生厌恶,像一匹恶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她。
钱盈盈倒面无表情,很平静地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沈绪平回过神来,转过背向净书追去。
“妹儿——”电梯的门合上,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他透过缝隙看到了净书淡定的面庞。
他急忙从楼梯下去,看到净书淡绿色的背影。沈绪平加大步子,追上她,低下身子来,拉住她的手腕子。
“妹儿,你先站住,听老子说!”
净书也不回过头去看他,费劲儿地旋转着手腕儿,想要挣脱开来。他不放开,把她的手腕箍得死死的,使她根本无法挣脱。
“放开。”没有气恼,没有愠怒,她声音里的平淡冷静叫沈绪平抓狂。
他把她的腕子提起来,就着手上的劲儿,一把将净书带入怀里。
净书静静站立着,就好像见了毒蛇一般,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僵硬姿势。
“我上班要迟到了。”
“妹儿,你给我几分钟的时间,老子给你说清楚,我和钱盈盈……”
“你闭嘴!”她面色依旧平静,只是语气中终于有了一些恼怒,沈绪平本应感到高兴,可他却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净书好不容易的一点怒色像一把利剑,浅浅一挥,便斩断了他的一线生机。
“我什么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他松开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求她原谅?他又没有做错什么,现在这个年代,分分合合都是很正常的事,唯一的过错就是老天爷的巧合,让净书的好朋友变成自己的前女友。
净书一副懒得费口舌的样子,踩着高跟鞋往前走去。
沈绪平开车超了净书,在律所前面截住她,嘴里“老子”“钱盈盈”说着什么。净书根本听不进去,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鱼贯而入、准备上班的同事身上,他们一进入律所便脱去身上厚重的外套,露出精练清爽的正装。敏姐正端着职业的微笑和面色匆忙的律师们打招呼,眼神不时瞟向净书和沈绪平。郭老师应该还没有来。
原本毫无起伏的脸突然有了不耐烦的气地指向沈绪平:“我告诉你,你要是识趣,就马上从律所门口消失。”
沈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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