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聚会前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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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皱紧眉头，眼睛闭得更紧了。她抱紧怀里的人，缩了起来。被卡住的卲涵既恼又无奈地抽出右手，拍了拍似做了噩梦的沈凝的脸:“沈凝，起来了。”

她这一叫，沈凝缓缓睁开了眼睛。近距离的接触，使卲涵可以请清楚楚地观察到沈凝的每一根睫毛。

沈凝的瞳色同沈父如出一辙，是上千年木桩的深褐色，沉淀了岁月的风霜。近看时，沈凝的眼球透明，她能看清瞳孔纹路；远看时，她却会觉得里面透不进光，幽深而阴暗。

沈凝的眼形又是凤眼形——细长、内勾外翘，乍一看，既勾人心魄，也会觉得压力倍增。

卲涵心跳漏了一拍，她偏过脸，避免与她对视，

沈凝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转回了头。卲涵气恼地拍掉她的手，挣脱她的怀抱，顺带裹走了被子，卷住自己。

她坐在床上，正对沈凝。沈凝神情恍惚，散乱的乌发落在她肩侧，她睁着眼睛，垂直向上望。

卲涵动了动嘴唇，询问的话卡在喉咙，那些话像一个异物一样，生硬得令人难受。她不喜欢，也不习惯这个人格的沈凝露出迷茫的神情。

沈凝干躺了一会后，坐起来，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伸完懒腰，她翻身下床向门外走去，动作迅速，干净利落。卲涵等她关上门，才裹着被子走到衣柜前，拿出衣服换上。

换衣服的过程中，她一直在想沈凝到底做了什么梦，会让向来阴晴不定的她表露出愧疚与痛苦的神色。

外套从手中滑落，轻飘飘地落在脚背上，忽觉惊凉，卲涵回神捡起衣服套上。她换好衣服没多久，神清气爽的沈凝推开门，倚在门框上，抱着手臂，好整以暇。

卲涵斟酌开口:“你……该去参加训练了。”

“嗯？”

沈凝放下手臂，身姿缓缓站正。

她看着卲涵，幼时爱笑、天真的卲涵与已经变得成熟稳重了的卲涵，在她眼前重叠。昨夜梦中场景历历在目，她记起了幼时的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但她感觉不到愧疚，反而积蓄了一肚子的火气。她必须得摧毁什么，才能止住那没由来的愤怒。

背后一凉，卲涵挪动了脚步，警惕她。根据她的经验，沈凝一平静，就会出事。果不其然，沈凝一步步走向了她。卲涵被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她双手抬起，抚平卲涵没来得及整理的领子。她掀起眼帘，随意地问:“谁让你穿这身衣服了？”

得过教训的卲涵假装镇定地说:“你不喜欢？那我换一身就是。”她解开扣子，一边转身，一边硬着头皮向一旁走去。

一阵细微的风擦过她耳朵，卲涵本能地抓住偷袭人的手，猛地一转身，想给来人一个过肩摔。沈凝反应很快，她压着卲涵的臂膀，旋转角度，避开了卲涵的力道。卲涵却抬起手肘，毫不客气地反击过去，击中了沈凝的心口处。

跟卲涵比近身格斗，沈凝绝对不是对手。在速度与力道上，她都不敌卲涵的一半。兴趣来潮的挑衅的后果就是，卲涵攻势凶猛地反击，她被迫放开卲涵，并踉跄地后退了三四步，嘴角溢出血丝。

“咳……咳……”沈凝单手捂住胸口，腿一软，单膝跪地。

钝痛的咳嗽声令卲涵愣神，等她发现自己都做了什么时，沈凝已经受了她重重一击。沈凝擦掉嘴角，忽然笑了:“你杀气不是一般的重。”

“为什么不躲开！”卲涵咬牙切齿地问。她向前拉起她，她一下子变得娇弱异常，浑身无力地靠在已经比她还要高的卲涵身上，闷闷地发笑。

卲涵烦躁地说:“疯子！”

“兴许。”沈凝起身，后退半步。

两人目光交汇，卲涵说不出萦绕在心头的那种诡异觉，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沈凝很开心。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卲涵转身要去找医生时，被沈凝拉住了手。她半牵卲涵的右手，将手链重新给卲涵戴上。

她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一半的眼睛，从卲涵的角度来看，看不到她眼中的光。

“什么时候她愿意出来了，你终端里的限令才会消失。别跟我玩任何小把戏，我不是她，脾气会那么温和。”沈凝在她手背绅士地亲了一下。

卲涵四肢僵硬，被沈凝亲过的地方，灼灼燃烧，烫得惊人。她不太习惯这么亲密的接触，忙缩回了手。

沈凝对此没说什么，两人相安无事地吃完早饭，沈凝便去训练场了。

凌零和人通话时，卲涵寒着一张脸，直接推门而入，吓得凌零险些从椅子摔下去。凌零干笑几声，低声对跟她通话的军官说:“这件事你先压下去，我随后去解决。”

挂断电话后，她主动迎上去，对卲涵嘘寒问暖。卲涵躲开她伸来的手，嘴角抽了几下:“你就说昨天你是不是也助力了？”

凌零叹了一口气，撩起耳侧的一缕落发，表情难过道:“你觉得我会做这种坑队友的事？”

“我有派人去支援你，但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你也知道，你又没告诉我地点，我定位你也费了一番功夫，你看，昨天会议都没开完我就一直在忙你的事。”

凌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各种骚话，卲涵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探究。凌零心里还是有些虚的，她扯开话题问她:“你回来怎么办？任务呢？”

“没有，”卲涵坦白说，“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