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期寄存信(1/3)
第二天云谷镇蒙着雨,街道上的尘土重重得混着雨水沿着坡流进河道,雨下得不大,开玩笑一般只是让人透着雨水看不见远处。
云谷这个小镇的人应该都很懒,除了赶早市人来人往,怕只有慵懒的猫和狂躁的狗会在其余时间里给小镇增加点活力。今天下雨,小镇更是睡在一片宁静中。姜祁离开宾馆时也只拿了一个挎包,减轻了雨天的负担,只是这脚上已经被溅湿的鞋却让人难受的很。
雨虽然不大,但这淋着雨,濛着水雾的空气中还是让额间的碎发自然得贴在脸上,半沾着水滴的肌肤被湿漉的头发衬出一片雪白。
姜祁不时用舌头轻轻得舔着沾着雨水的嘴唇,睫毛上也撑着水汽不时用手揉搓着才看的算得清楚。
走到了面店门口的巷口,兴许是下着雨,那个癞婆子也不出来发疯。姜祁暗自庆幸地吐出口气,静默得望着巷子里头,那棵高出大半截的杨树。
巷子里落着雨,雨滴打在沿着路上的房顶瓦片上哒吧哒吧,积累了大颗的水珠又附不住瓦片掉在一片叶子上——瞬间碎成了几粒零星,消失在脚下的石砖上。
没多一会儿,到店里头了。
不问东西,存限十年。
还是这款牌子。姜祁怎么看都感觉这个寄存店亲切,不似其他店铺那样只顾着赚钱,一个“不问东西”,倒是有几分人情味儿。
“汪……汪汪!”
柴米个头不大,叫声却很响亮,从尾巴根儿上就摇得厉害。
“柴米,回来,来。”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朝着柴米招手,手臂上搭着大大的袖口,往袖子里头看过去……白皙的双臂……
“真是没记性的狗东西,谁来你都稀罕。”老板从板凳上站起来,柴米耷拉着舌头就摇着小尾巴吧嗒吧嗒地跑到了跟前。
“这狗多大了,看着还挺聪明的。”姜祁躲进了三合院的房檐下,拍了拍附在衣服上的雨滴。
“论年纪,他可比你大。”老板笑笑,一把抱起柴米。
“你这话说的,就算狗寿命折合成人的寿命比我大,我啃的骨头可比他啃的多。”感觉还是说错了话,还是让这叫做柴米的狗占了便宜。
老板低头忍俊不禁。整理了下桌子上的账簿单子。
“我忘了昨天写在信封上的取信日期了,这我怎么拿啊。”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多说亏得越大。“能让我找下我的信吗,我把日期改改。”
老板扭过头,认真地回答“信寄存了,到日子才能取,现在你也找不到。”
“我这日子不是忘记了吗。而且你说找不到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偷看我的信了!”想想以前住在大学寝室里让室友代寄明信片,每封都被偷看得干干净净,那可都是包含青春懵懂年少情窦初开……的信啊!
一下子就想到了这老板,看起来清爽的大小伙子,竟然也做这偷鸡摸狗的事。
心想着老板偷看了姜祁写给未来自己的信,另一边老板从柜子里搬出昨天投信的匣子。“这信匣子就这一个口,要倒也得半天,何况你是寄给未来的,没到日子不可能倒出来,我怎么看你的信。”
“胡说,哪有那么邪乎,日子没到就拿不出来信。你以为你这破信箱还能跟电脑系统似的归类储存。”说完,姜祁捧起信匣子,倒过来就是一阵摇。
只听到信匣子里,一塔纸互相摩擦,碰撞着信匣子壁发出沙沙的声音。虽然信口不大,却也足够一封信落出来,摇了半天却什么都掉不出来。
“没用的,没到日子你拿不出来的。到了日子不是你的你也摇不出来。”
姜祁索性向投信口伸进两只手指。倒也是奇了怪了,光听这心想沙沙作响,同时也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摇晃,可姜祁的两个手指就是碰不到任何东西,空空如也的感觉让她脑袋一凉!
“本姑娘可不信你这个邪,这么大个投信口,一封倒不出来,就是你这信匣子有问题。”说完继续用力摇着信匣子。
“啪嗒!”——
一封泛黄的信封从信匣子里掉了出来。
老板的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怔了一下走了过来。“不可能。”他抢过桌上那封信,想要看看出了什么问题。
寄存店里的物件都有自己的作用,就比如说这个寄存信箱就是寄信给未来的。寄信人取信人都必须是同一个人,且取信日子必须在寄信日子到期在内的十年之间。
这寄存信箱用了几百年,在这寄存信箱里投下的信件的人数以万计,但能到日子里来取信的又少之又少,多少人写信给未来,最后忘了最初的愿望,忘了在这寄存店寄下过的期待。还有些人寄下对未来生活的期盼,却熬不起时间,早早得走了,而这些信封也永远没在了信箱的岁月里,永不见光。
先不说寄存店开店年数之久,这个女孩第一次来,如何能拿到这封信?除非,她是……
不可能!等了一百年,这信箱他也守了一百年,她以及走了,又怎么可能真的回来取信!
“哎!你可别耍赖,让我抓着破绽了吧。”说着姜祁嘴唇一咬!伸手冲着那信抢去,“还说倒不出来,哪儿有你这么神。”
这封信和所有信纸一样,只是边角已经已经泛黄有了些许霉点。封蜡的开口处附着一小层薄薄的灰,蜡也掉了一小块。
“哎……这信也不是我写的,看这样子起码十几年了吧。”姜祁用右手食指指腹轻轻得抚着信纸,凉凉的温度,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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