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风间琉璃【下】(1/2)

最后他们都死了，在痛苦之中死去，灵魂被撕裂，化为厉鬼，然则泰山乃是天山，正气蓬勃，厉鬼无法存身，只得化作轻烟魂飞魄散。周泰终究是没能惹住，他生气了，愤怒了。但是好在他没有冲动，所以司马寒玉并没有立刻杀死他。

似乎是知道周泰心中的想法，司马寒玉直接略过了碎裂成肉渣的周淳和老太监，抬脚跨过，显得并不如何在意，很是随意。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所以他注视着周泰，说：“你觉得愤怒？”

周泰只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是好笑，更是令人愤怒，为何他可以做到如此冷酷？颤抖的身体说明他很愤怒，很痛苦，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像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坦然地去接受和面对死亡，尤其是看到周淳惨死在眼前。死亡其实有很多种方法，最轻松最痛快的无疑是一刀了断。不用承担痛苦地去死，可是司马寒玉的到来就是要让他们痛苦的。

死，哪里有这么简单？越是期待越是艰难。

“我不应该愤怒吗？”

周泰终于鼓起勇气去面对司马寒玉的脸，青色未曾褪去，是如此令人恐惧。司马寒玉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个老头子，只觉得有些好笑。他明明比周泰要矮一些，却不知为何令周泰有一种高山仰止的错觉。有些话卡在喉咙，难以下咽又难以说出，只是司马寒玉的眼神太过于锋利吧，双目刺痛得令他后退几步，身后的长老们搀扶着他，只是都不敢去看司马寒玉。周泰觉得自己这些人有些可笑，甚至是可悲。明明站在这就是等死的，可是却偏偏要做出一副不惧生死誓死抗争的模样。

一抹笑容在司马寒玉脸上绽放，个中嘲讽已经很明显了，他不去理会瑟瑟发抖的老家伙们，偏生就是读着周泰，他说：“一千年前的周天子可不是像你一样畏畏缩缩，他虽然是虚伪，可至少算是一个男人，你很不错，学到了他的虚伪。”

“你的孙子，比你强多了。”

“那么陛下今日来此又是为何呢？仅仅是嘲讽吗？恐怕是不会的吧！”

周泰强鼓起勇气说出来这句话，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花光了身体里的所有力量，说完之后只觉得无比地疲惫。可是他又能如何呢？他发现他并不想死，所以他只能让司马寒玉嫌弃他，不谢动手杀死他。

只要能够活下来，受些屈辱又如何？尊严什么的，哪里比得上自己性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纵使自己已是垂暮之年，青山破落也还是青山。

“你想活下来，我看得出来。”

司马寒玉戏谑望着他。

“陛下何出此言，近日我便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周泰有些诧异，眼神似有似无得在闪躲，“我知道陛下不会让我们活下来，千年以前周家因为陛下而起家，千年后又因陛下而亡，真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呵呵，果真是演了几百年的戏，一家子都是戏子，所以你的演技也是如此炉火纯青吗？又何必在我眼前装傻？在我看来，那才是真正的愚蠢，我原本是不屑与你多说几句话的，只不过你也算教出来一个有骨气的后人。”

司马寒玉手起，渐渐有琴声响起，周泰双目如铜铃，骤然瞳孔收缩，他终于体会到了ròu_tǐ最大的残忍，同样也是最大的痛苦。身体在那一刻凝固无法动弹，只有五感被无限放大，所以痛苦无比地清晰，明明就已经苍老的身体在这一刻爆发出无尽的活力，琴声很美，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风一样轻，琉璃一样清澈，一样纯粹。因为是风，所以无孔不入，所以痛苦蔓延全身，将周泰吞噬。所有都被打开放大，唯独限制了他的活动能力以及说话的能力。潮水一般连绵不绝的痛苦拍打着他无比敏感的神经，

皮肤裂开了，鲜血顺着裂缝流淌，周泰的造血能力在这一刻尤为强大，风间琉璃不仅仅促进了他的造血功能更是将其他的身体机能刺激的异常敏感，血肉一寸寸被切割，琴声还是如此悦耳，如此动听。周泰终于恐惧崩溃，瞳孔在这一瞬间涣散，但是感官依旧如此清晰。

最大的痛苦或许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吧。他身后的太监长老在就化为了尸块，准确地说是残渣，清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泰山上所有的周家人就这么消失了，只剩下那座堂皇的宫殿伫立在泰山之巅，司马寒玉深深地看了一眼深宫之处，然后笑了，摇了摇头，便消失在云里。待他走后，宫殿巨大的柱子后面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冒出来，等待了许久不见有人，一十余岁少年便大胆地走出来，慢慢的走到周淳的尸体旁，只是已经看不出周淳的模样，只能从黄袍分辨出哪个是他。少年很是镇定，只是小脸煞白，他蹲下来，拾起地上的短刀，紧紧地握在手里，目光在司马寒玉离去的方向，忽然间他只觉得世界开始旋转，他看到了自己的脖子，自己的身体。脖子那个地方在喷血，他的头颅滚在地上，身体倏地倒下。现在，周家人才算是真真正正死绝了。

泰山脚下，司马寒玉一脸怅然，回头望了一眼巍巍泰山，摇头说：“你若生不出报仇之心就罢了，偏生你拔起了刀，那你就该死了。”

……

经过几日赶路，胡琴顺着忘川河一路往东，轮椅下仿佛是有风，若是仔细去瞧，轮椅竟是离地贴着地面行走。老人家看上去惬意非常，忽然，轮椅停住了，胡琴眯着眼睛望过去，前方不远处沙洲之上，一钓叟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