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宜嫁娶(1/2)
玄灵再来时嵇云已经收好了行李,一听嵇云说他要先回朝都玄灵先是不言不语,接着低着头别过身。直到嵇云看见她肩膀和脑袋一耸一耸,扳回她脸蛋才发现玄灵泪流满面。
“你哭什么?”
玄灵的眼泪就像井水汩汩流淌,一双大眼委屈巴巴地望着嵇云,抽抽噎噎道:“你一个人回朝都,是不是对我们的婚事不满意。嫂嫂以前说过,有些男子成婚前是会悔婚的。”
嵇云替她擦去下眼角的泪水,又心疼又无奈,道:“不是悔婚,只是这次返回朝都事态紧急,恐有其它情况我不想让你跟我一起冒险。况且我不是让刑三也留在这里?我向你保证,等家中事情一处理完我立马回来。”
玄灵还是伤感,搂着他的肩膀低声饮泣:“你说不想让我跟着你一起冒险,我也不想你一个人回去冒险啊。”
她心里也清楚嵇云是回去办正事,朝都的礼仪规矩她一概不知,去了也恐拖累嵇云。只是心下不舍,就那么拥着嵇云哭了好一会儿。
嵇云见她哭得伤心,少不得一番哄。只是玄灵这次是真的伤情,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嵇云,我怕你去了朝都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此时玄灵尚且懵懂不知,自己竟是一语成谶。
在玄灵的前尘往事里纠缠里这么久,向丹阳自视力对接下来的情节了如指掌。他灵台清明握着其死镜柄手一转,镜面里的光影在脚下映了一地,却再没了玄灵和嵇云相处时的场景。
扭头看着齐珩,他眉梢尚有冷意:“没想到山神三番四次让我动用其死镜就是让我看这样一出,剩余的我也不用看了,毕竟电视上演了很多相似题材的电视剧。那嵇云必然是忘了玄灵和他那么跛脚的仆人,另娶了高门大院的女人,身在牛至的玄灵却是尾生抱柱至死方休。苦怨了一生方觉得自己爱错了人,黄泉之下想要给自己找个说法所以追到这里亲手做个了结。”
齐珩至始至终都是空灵无住的状态,正如《达摩血脉论》里所说“息业养神,随分度日”。他凡心已泯,这世间再难有撼动他的事物。
大概这也是神与佛的区别,佛是慈悲的,唯愿世人离苦得心。神却是超越众生,创世者也是毁灭者,一念之间,天地旋转,万物更替。
佛渡人,神渡天地万物间的秩序。
面对向丹阳这一番仅凭臆测,可谓是大放厥词的言谈,齐珩只是温淡纠正:“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有深浅,德有厚薄,只有很浅的道才能用语言来描述,你在电视里看到的仅是一部分,尺山寸水,焉表始安?”
果真是阶级不同,连训人也那么难懂,向丹阳作为一个理科生接不住话。
玄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齐珩身后,身上还沾着故土的香气,她眼里含着眼泪,表情十分凄苦。方才她与嵇云的往事就如大电影一般播放在其死镜前,谁也不知她看了多久。
她飘到向丹阳跟前,眼珠子净往他手里的其死镜看去,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没有,他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当事人的口诉:“嵇云回了朝都,平定嵇家和本家的纷争已经是一年以后。有一日我在家里收到了他寄来的书信,说他已经载着聘礼从朝都出发,不出意外正月就可抵达。信里嵇云还说,他已经找相师算了时间,正月初十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宜嫁娶……”
说到这里,她那水母似轻聚的魂体了颤,两行鬼泪滑了下来。滴落在平滑的地面,凝结成毛茸茸结晶的冰花。
她这一哭屋里的气温也跟着下降,好似山里的寒气都聚在了一起,又湿又重压在向丹阳的脖子上,他无声皱眉。
齐珩将手搁在他后颈上方,未见他如何施法,一股暖流从他颈后穴道游走至四肢百骸。
向丹阳低言:“多谢。”
过去的情爱连着巨大的哀恫除了玄灵自己,没人留有一丝印象。她像台老式的留声机,随着唱针的转动要把自己的故事不吐不快。
“我每日翘首以待,家中也早早准备好,四处皆如朝都婚嫁习俗布置,屋里屋外贴上红纸喜字,木火通明。刑三还教了我朝都官家人的规矩,让我能成为嵇家合格的媳妇,我与嵇云的未来如日方升。”
“直到腊月最末的那几日,”玄灵轻轻地说:“嫂嫂小产,大哥接到部下的消息说黑龙潭附近有一群异族人结伴为匪,拦路抢劫了许多从外地到牛至来的商贩,商贩们损失惨重,请大哥代为铲除这群劫匪。大哥带了许多部下从黑龙滩追击百里,那群异族人被他人赶进了一处了无人烟的大山之中,大哥顾念嫂嫂的身体和我的婚事便没有追进山里,打算年后再去缴匪,却不知……”
“却不知……”玄灵陷入抠心泣血的悲痛里,心房凄楚地发胀,胀到几乎要把魂体也撑破了。随着她情绪的波动她身上泛起蓝白蓝白的光,像一个烧了保险丝的灯泡忽明忽暗,即将油尽灯枯。
齐珩手指一点,从眉心注入了一股灵力到她魂体内才得以让她稳住身形。她的情绪却如岩浆迸发,奔涌不止:“大哥却不知正月天寒,路上下了雪,嵇云为了不耽误成婚的吉日带着仆从从那处山里绕行,遇上匪徒!等我得到消息赶到山里,赶车的马驹已经被劫匪骑走,四处散落着空箱子。嵇云俯在地上,四肢皆硬,已经萎了的眼球还直直地瞪着前方。我好恨,我好恨那群劫匪!他们杀了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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