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华灯初上，夜幕悄然而至。

简单的白色t恤，洗得有点发白的蓝色牛仔裤，额前碎发随意搭在耳后，率性粗糙的穿法，却让女孩儿看起来更加清爽妍丽，充满青春活力。

沐兮今天不用上班，但有约在身，依然背着包来酒吧。

到门口突然停下，仰头有招牌，它闪着各色绚丽的光，神秘又张扬。

站原地静静看一会儿，几乎每天都从下面经过，可能今天作为顾客进去，能让她想到遥远回忆里的事情。

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抱着柱子，害怕进去的摸样就像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女孩微微勾起唇角，甩甩脑袋，接着往里走。

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会变，人也一样。

曾经害怕，恐惧，试都不敢试的东西，一点点接近，过段时间再看看，像命运早就安排好的嘲笑。

音乐吵闹，跳跃的灯光，耀目眩眼。

蓝叶妆容精致，“哗!”地把一排杯子放到桌前，气势吓人。

杯里面冰凉液体溅在好看的红釉桌上，光闪过，看起来分外耀眼。

“乔沐兮，你还嘴硬!承认一下，这么难吗?”

幽暗灯光下，对面女孩的脸颊早已微醺。看见蓝叶又倒上酒，默默揽到身前，慢慢仰头，却毫不含糊，没有停顿，一饮而尽。

这是约定，她们是好朋友，有什么秘密都要说出来，不说的罚酒。

但其实，她不是不想说，只是单纯想多喝点酒而已。

蓝叶惊呼沐兮的反常，都七八杯下去了。这丫头平时一杯就够呛，今天疯了吧。

“乔沐兮，你要找死吗，别喝了，不许喝，松手松手!”

女孩急忙跑到沐兮坐位旁，想把她手里的酒拿回来。无奈沐兮牢牢护在胸前，“不要，不要，哈哈，抢不到吧。不给!”酒劲上来了，像孩子一样带着恶作剧般倔强又无理地耍赖反抗。

“你以前说的那个人，是安老师，安洛辰，对不对。沐兮，你还喜欢他!”蓝叶撒开手，扶着女孩的肩膀，在她耳边大声说。

音乐嘈杂，但她肯定沐兮可以听到。

“嗯…是安洛辰，安洛辰......”女孩慢慢趴在桌子上，声音幽闷，手上脱了力气，酒瓶摔碎在地上，酒香踏过尖利，冰冷的玻璃碎片，幽幽飘在昏暗的空间里。

“不过你说错了，蓝叶，我不喜欢他了。我现在有点讨厌他......”声音在喉间低得像默语，沐兮皱着眉闭上眼，手指攀上身旁蓝叶的衣服，轻轻揪在她衣角处。

女孩把脸贴在桌上，对着蓝叶，嘴间切齿低念，“嗯…讨厌他，其实也不对。蓝叶，书上说这代表还在乎，所以啊......我会慢慢，慢慢的也不讨厌他了，做到忽略他，嘻嘻…做到看到他就像看到别的普通人一样，我......，我一定会做到的。”声音飘忽微弱得如羽毛，喃喃低语却像日复一日在心里想了很久，才在夜晚道出的梦呓。

眼眶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被抹平在脸上却凉凉的。

她借着喝了酒的机会，把心划出一个小口，让里面被拦劫尘封已久的喜欢，思念，抱怨，伤心，有个出口疏导。可忘了不该触碰，划得太小，一些慢慢流出来的同时，一些躁郁不安堵在出口，出不去又不想再留下。

说到他，脑海里倒没有以前的回忆。时间太久了，她喜欢他，从小到大养成了习惯，太久，太难戒。而有多久，带来的讨厌就有多深，对他，对自己。

但是要克服，为了不再喜欢他，为了弥补一个从一开始就错了并持续多年的错误，她愿意对抗时间。

蓝叶看着沐兮静静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好像很乖巧，一切想透，可心却没有放下。

她们认识三年，蓝叶一直知到沐兮是不开心的，不单因为家庭。她的笑，虽然很看起来无忧无虑，很灿烂，但从来没到达眼底。

如果今天沐兮是大哭着对自己说这些，反而相信她能做到，即使现在不能，以后也能。

但她在喝醉的情况下说得也太过冷静自如，像自己每天都在想，只是现在正好碰上，便把在心里回旋已久的说出来。只是说出来，仅此而已。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自我麻痹，在安慰，在逃避。

“不会有忘了的那天”，蓝叶望着眼下蜷在一起的身形，脑里飘过的话，让自己心惊。

小睡了会儿，沐兮抬起头，意识清明，看来酒醒得也差不多了。就是头有点晕。

蓝叶早把酒全撤下，点了杯柠檬水在她桌前。

有点累.......

“酒呢?怎么还没来!什么效率，能不能开店啊。”

隔桌的隔桌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

今天周二，王姐老公加班，她回家陪孩子，店里人手不够。

沐兮呆滞的瞳仁转动，立刻站起来，向吧台的方向跑去。她是店里的兼职工，王姐平常那么照顾她，现在虽然不是上班时间，但能帮则帮。

“先生，您的酒，不好意思，今天人多。”托盘里七七八八的几杯，全是烈酒。沐兮有礼，小心地将盘子上的酒一一放在这个脖圆腰壮，气势凌人的大佬面前。

“小妹妹你是服务员吗，怎么不穿工作服呢?这酒到底能不能喝，没毒吧！要不你陪我喝喝，试试看，我再喝!”

胖大佬看小姑娘长得娇小清纯，便摆出一幅地皮流氓的样子。挺着偌大的身子，立在没沐兮前挡住去路。

做一项工作，只要时间一久，什么人都能遇上。沐兮自从在这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