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4)

一直以来，许多人都言之凿凿说自己见过传说中的鬼神，但都拿不出证据，而此时此刻，在四人的心中，要是必须为这位传说中掌控生死的阎王爷界定一个形象的话，那他肯定跟江山一模一样。

解焕还是挺坚忍的，但向来机灵刁钻的叶守寒却忍不下去了：“你到底懂不懂得下山的路？”

冷君诚以问代答：“你说呢？”

然后又补了一句：“要是懂得，谁愿意在这种鬼地方磨蹭。”

“那你还带路？”

“要不你来带？”

“好了。”解焕及时调停，“冷君诚要是想拖延时间，根本不用上山来，任由你们自己乱闯就可以了，他既上得山来，我相信至少他是真心想帮你们下山的。”

“只是不知背后目的何在。”叶守寒努了努嘴。

“不管目的何在，都不重要。”山中月走过来，紧握叶守寒的小手，“等阻止了师傅之后，我们就退出江湖吧。江湖人想事情太过复杂了，我只想跟你简简单单地过日子。”

叶守寒没有说话，但紧扣的十指已表明了一切。

看着这一幕，使解焕想起了柳轻衣。他们是不是也能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只要他开口的话，柳轻衣肯定愿意的吧？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开口的，他不是山中月，他还有太多的牵挂，尤其是他的那些丐帮兄弟，他的义气向来给过他太多的麻烦，但他总是义无反顾。

“走吧。”他只说了一句。

冷君诚说：“根据我的推断，现在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待会你们要是听到虫鸣，就要捂住耳朵，收敛心神，要是看见令人心生暖意的清光，就要往最暗的黑影处狂奔，千万不能回头，等听到虎啸龙吟的时候，就闭上双眼，义无反顾地跳进血盆大口之中，等到再听到我的声音的时候，才可以睁开双眼。”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山中月刚想开口追问，忽然夏蝉之声迢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但众人却是心中一凛，忙捂着耳朵不敢去听，仿佛这轻轻的鸣叫能穿透那严实的十指，灌进耳膜里一样。

说来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邪门，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嗡嗡”之声竟真的透过双掌，直传入耳。众人互望一眼，心中大骇。却见山中月眼神一亮，众人朝他的视线方向看去，看见一团金光闪闪，却一点也不刺眼夺目的祥云自西面滚滚而来，四人但觉心中一暖，真想就此躺在这青天朗日之下，一睡不起算了。

最先喊起来的还是冷君诚，他只喊了一个字：“跑！”

这一声暴喝并不怎么响亮，却像是一个旱雷轰在众人的头顶上，令众人大梦初醒。冷君诚喝完一句撒腿就跑，其余三人也跟着他发足狂奔，不敢作丝毫停留，一直奔到内力都几乎耗尽也不敢停下，但是人力终究有尽时，就在山中月和叶守寒忍不住要停步之际，一声奇怪的响声直冲入耳，强烈的像是一道闪电自天而降，直打进了双耳之中。

之所以说它强烈，而不是轰烈或是刺耳什么的，是因为它根本一点都不响，倒像是心中有一面擂鼓，不断“咚咚咚咚”地响个不停，与其说是巨响，更多的是一种感觉，一种自心底升起的，似是声音，又不似是声音的“感觉”。

这“感觉”似曾相识，却绝对陌生。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感觉，明确地知道没听过，却又熟悉。到日后安全脱险，解焕定下神来细细回想，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他没听过这种声音，却在书上读过。

读过“声音”？

是的，读过。

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在某古籍上读过，描述龙的声音，当时解焕读来，甚觉荒诞无稽，如今一声入耳，却是龙吟，不由得感到滑稽矛盾，一时之间搞不清楚情况。

等到那“感觉”之中传来低沉咆哮之声，众人才真正知道“滑稽荒诞”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那咆哮来自一张嘴。如果那是狮子老虎，甚至是什么四眼八角十六条腿的怪物，这四人都不会感到更荒谬，但那偏偏就只是一张嘴，一张再正常不过的嘴，只有一张嘴，孤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它”没有脚，但“它”给人的感觉就是“站”在那里，下唇上还沾着几滩该死的淤泥。

这足能吞下十数人的血盆大口，鬼才能跳得进去！别说是跳进去，就是站在“它”面前，直视着“它”，都足以能令人把毕生所食之物尽数倾泻出来！

叶守寒要不是握着山中月强而有力的大手，只怕就真的要忍不住上吐下泻了。他们不敢上前，尤其是当他们看见向来一往无前的解焕都驻足不前的时候，就更觉得自己的胆怯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了。

解焕并非怕事之人，甚至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但面前这情景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迫使解焕不得不停下脚步。

冷君诚又暴喝一声：“跳！”

然后一个龙穿虎跃，身子腾在半空，从那大“口”中上下两排白森森如白骨并列般的嶙峋白牙中一穿而过，牙齿如剑般锋利的顶端几乎就要划破他的裤管。他隐没在那“口”中的时候，众人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他好像撞到了那“口”中深邃的“喉结”，还发出了肉块碰撞的恶心声音！

但那声如雷的暴喝还是结结实实地劈在了众人的心中，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