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生死未卜(1/2)

六月初三，楚皇寿诞。

小雅和祖母提前进宫给太后请安，看看许久未见的胥盛琰。这几个月以来，两人时常有书信往来，有时他也会让月送些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小东西过来。

寿禧宫中，胥盛琰在太后寝殿前鼓弄着一只纸鸢。这夏日炎炎的，不是适合玩纸鸢的季节，但他却一脸兴起。看见小雅进了殿，却将纸鸢扔到地上，向小雅跑来。

“你骗人！你说会时常进宫看我的！都数月了，你都没来！”稚嫩的童声，让小雅怀疑那晚听到的只是幻觉，却见他眼中闪着戏谑的光，完全不似孩童。

小雅也只得跟着演戏，用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不是有意骗你，这段时日冗事繁杂，才没进宫。”

胥盛琰孩子气的嘟着嘴：“他们说你前几日病了，连端午宫宴都没来，现下可好些了？”

明明在书信中都说过了，只是装病而已，他还要问：“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贪凉受了寒。”

小雅看着胥盛琰，倒是比出宫前精壮了些，不再是以前那般弱不禁风的模样了。也不知道以前那瘦弱的样子是不是也是装出来哄人的。

“老奴给公主请安，太后传您进去。”芳嬷嬷掀了珠帘出来通传。

小雅点了点头，对胥盛琰说：“我要进去给太奶奶请安，你是要在这玩纸鸢，还是与我一同进去？”

胥盛琰看都没看纸鸢，跟着小雅进了屋。

在寿禧宫待到了开宴前，小雅和祖母方才离开。

宫宴都是同样的流程，皇上说完话之后，大家开始各自宴饮。小雅许久未出现，自然少不了与皇子、朝臣寒暄，此次宫宴婉娴亦受邀参加。皇上方才特意奖赏江家救三皇子之功，赏赐了些金银和器物，对江大人的才干也做了肯定，想必不久便会升迁了吧？

冰纨未在此次宫宴受邀之列，本就觉得宫宴无趣，此刻更加觉得无聊了。小雅也喝了些果酒，此刻有些微醺，举着杯子，托腮望着场中的歌舞。

一旁的宫嫔让人给小雅添了杯清茶，小雅抬头谢过。原是三皇子母妃，襄嫔娘娘。

小雅觉得有些燥热，出了殿想透透气。

出了殿门，凉风吹来，舒爽了些。小雅信步走着，也不知是到了哪里，风大了些，小雅本就穿的清凉，不禁打了个寒颤。

跟着小雅出来的舒儿侍奉小雅多年，小雅不喜带太多侍女，舒儿算是贴身照顾的丫头了。

“公主，起风了，回去吧，仔细又着凉了。”

小雅没答话，闭着眼站在树下伸了个懒腰：“殿中闷热，左右不过那些歌舞，出来吹吹风还舒服些。”

“那奴婢去给公主取件披风来吧？”舒儿低头说着。

小雅点了点头：“去吧，我就在这边走走。”

不觉中似乎走到了一个池塘边，荷花开的圆圆的，遮住了一潭池水。微风阵阵，鼻腔中充斥着花香。

小雅坐到池塘边，脱了鞋袜，戏着水。

一道人影闪出，向小雅袭来。影卫突然出现，挡住攻势，两人缠斗起来。小雅此刻已经醒了，也未顾得床上鞋袜，起身寻了个隐蔽的位置。

忽然又从小雅身后蹿出一人，小雅连忙闪躲，影卫也急忙闪身前来。小雅手臂被划破了，此刻也顾不得多看，提着裙子开始往回走。

影卫的身手她是信任的，自保绝对没问题，自己在这反倒成了拖累，此刻，还是先脱身为好。

小雅才跑出院子，忽然被人蒙住了口鼻，一阵刺鼻的气味冲进鼻腔，小雅惊恐挣扎，想呼救，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没一会，便失去了知觉。

小雅只觉得全身好冷，仿佛掉进了冰窟窿。想要开口求救，却被冰水涌入，堵住嗓子，周围一片黑暗，小雅越坠越深。手上的手串似乎发出一道亮光，暖暖的，想让人握紧它。

眼前似乎出现了母亲的面孔，小雅只在画像上看过，但她知道，那就是母亲。小雅伸手想要触碰她，母亲却飘得更远了。小雅一直追着母亲，跑了很久。

似乎到了一个花园，母亲消失不见了，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小雅静静的跟着自己，一举一动、一颦一簇似乎自己都能感觉到。

小雅跟着一起笑，一起哭，一起痛，跟了许多年，现在两个小雅已经合为一体了。从年yòu_nǚ娃到嫁为人妇，到为人母，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小雅躺在一张乌黑的床上，身上布满伤痕，但心中的痛已经让自己麻木，感受不到身体上丝毫的痛楚了。自己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回想过去的种种，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一切会发展成这样？眼泪夺眶而出，心中被堵得难受，一口血喷了出来。

再次出现两个小雅，十岁的小雅看着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的自己，心中充满了怨恨、不甘，还有满满的凄凉。

母亲再次出现在小雅身边，小雅伸出手去，母亲没有再逃走，亦伸出手，将小雅抱进怀中。

“别怕，母亲会一直在小雅身边的。”母亲轻声说着，那温润的声音和小雅想象中的丝毫不差。

小雅抱紧母亲，抽泣起来。右手上的手串黑的发亮。

“小雅，你要坚强。家中还有人在等你，许多人都在等你回去，那些一直关爱、保护着你的人，同样需要你来保护，你愿意吗？”母亲温柔的看着小雅。

小雅点着头，想答应，却说不出话。

“母亲就知道，小雅是个好孩子。你快回去吧，母亲会一直培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