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1/2)

《祸国》最终取景地定在a国某偏远山地，为确保演员们的精力集中而采取禁闭制。换句话说，一直到拍摄完成之前，想要和外界取得联系都是难上加难。

凌晨三点半。距离集合时间还有四个半小时。苏承羨是被饿醒的。苏影后对着身材把控十分严格，这也就苦了匆匆穿来紧张筹谋饭都没来得及吃的苏承羨。满打满算，她现在肚子里也不过晚饭时靳姜晗强行塞给她的半碗鸡丝粥。

她揉了揉尚还惺忪的睡眼，摸索着旋开床头灯。一面打着呵欠一面裸足蹑手蹑脚地向厨房走去。靳家兄妹都不是喜欢家里人太多的性子，故而入了夜后的靳宅，静得出奇。

炊具整洁干净，食材绿色新鲜。只可惜……

［我不会做饭。］

［……］

人和系统僵持了好半晌，苏承羨才无奈接受了自家系统并没有联机调菜品制作过程的能力。话里话外不觉带着点佯装出来的落寞。

［总感觉好失望。羡羡的系统没有其他人的有用。］

［宝儿。我教你做糊糊把嘴黏上好不好。］系统声音少见的放柔了些许，字句间的恶意却是不容忽视。

统哥超凶，拉黑准备。

小半碗糯米白如新雪，红枣饱满泛甜香。苏承羨循着从不知道哪个旮旯找到的菜谱教学开始了夜宵大业。白瓷汤勺盛了清水小心浇上枣米，浅葱指尖试探性地地点上水面，漾开一圈微光。

［凉的…］

苏小姐娇里娇气地收了手，大有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原则发挥到底。

［用筷子］

系统也是无可奈何，第八百七十二次嫌弃自己找的宿主除了一张看的过去的脸之外别无优点。

这番插科打诨过后，苏承羨终于是勉强把糯米红枣下入了煮锅，一下一下地用汤匙拨弄着搅拌。稠香的清甜缓缓蔓延，适才加的红糖似墨入清池般缓缓化开。

吸了吸鼻尖，舌尖儿飞快舐过干涩唇面。世上有什么东西比粥更好喝吗？没有。

“你在做什么。”

又低又哑的声音缓缓过耳，将世间拢共的那几尺冷冽冰寒裹挟。苏承羨手抖一下，细瓷汤匙直直落进了粥锅。半分波浪都没溅起。

［统统统统统统。我不敢回头。］

靳姜蹇冷眼瞧着因起身匆忙而睡衣松垮的少女僵直的脊骨，漫不经心的视线又在人纤细的足踝上顿了一顿。——青白血管隐在腻白皮肉之下，又因着那肌理实在过于纤薄而生出脆弱之感。让人禁不住好奇若是顺势咬下，可否引得鲜血灌喉。

［主线任务刷新。靳姜蹇的五颗心。加油？］

［嗷…呜。］

靳姜蹇又瞧了一会儿后自觉没趣，转身动作却被少女倏然捏住衣角的动作所止。

“要…一起吃吗。”

吞着颤音儿的字句音节，力道柔软的共餐邀请。反派大人微微一怔，清隽眉眼罕见地生出几分犹疑思量。蓦地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略一颔首。

［聪明的女孩。］

［原著提过，他有胃病。］

苏承羨捡了两幅碗筷，小心翼翼地捧着粥碗放到靳姜蹇面前。眉眼一弯笑得温暖又灿烂。靳姜蹇的眸光落在她被烫得泛了红的细白指尖，微微深了深。

因为刚才被反派先生吸引了大半心神，粥被煮的稍微过了时候。甜的有些腻人。靳姜蹇面色如常慢条斯理，滚烫粥水将胃部疼痛缓解。苏承羨饿得狠了，只偶尔探探舌尖呼声“烫”。

翻涌水汽挂在鸦羽似的睫上，颤颤轻薄欲落不落。皙白颊侧也被热量熏染开了两汪浅浅的胭脂色。靳姜蹇收了目光放下碗筷。先是自衬衫口袋中掏出了张支票，片刻后又把它重新叠得齐整放了回去。

分明指骨摩挲上了左手上的腕表，略一迟疑后抬手解了表带。

“报酬。”

靳姜蹇朝着苏承羨的位置推了推手表，声音冷的像是高山碎雪。

［我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涨好感了。］

［？］

［他会把一切善意物化。然后结算两清。］

［完美的自我保护。可惜……］

［我给的从来不是善意。而且总有一样东西，是他无法换算的。］

靳姜蹇瞧着眼前少女眼里明亮星光倏然黯淡，好半晌才复又扬起了个和先前一般无二的笑。她轻轻接过了腕表，执拗又认真的试图把它戴在手上。只可惜苏承羨纤纤细细的手腕到底承不住男士腕表的大小。尽是徒劳。

［统统哥哥有没有很心疼。羡羡演技超棒。］

［虽然不想打击，但他已经走了。］

……

干。

靳姜晗起了个大早松苏承羨到集合场地。临了似是而非地嘱了一句。

“我第一次见着我哥不拿支票还人情。”

“你别招他。”

《祸国》背景设立在架空王朝。五胡十六国，征战连年无止休。高位上的天子早算不得天子，索性醉生梦死昏庸度日。

苏承羨饰演的殷家青云，芙蓉俏，美姿娇。挟风月以令诸侯。是为权势所竞相追逐的倾国色。殷家心有覆灭王朝之念，送了殷青云入宫。只待她诞下皇子后兵临皇城扶持幼子。

霍朝戈饰演的崇德帝许妄言。看似碌碌无为耽于风月，实际蛰伏暗处只待毙命一击。不奈英雄难过美人关，饶是崇德帝胸有沟壑志凌青云，也终是陷在了绕指情柔。为美人而做了个彻头彻尾的昏君。

这番恩爱时日没过几月，殷青云尚未有孕，突厥便已铁骑踏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