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师不得(2/2)

孙凤岐忙回答：“是跟家父学习的，本想拜访名医，但家事拖累，一直没有机会，读过内经、伤寒、本草纲目、温疫论、医宗金鉴等。”

叶天士说：“怎么？还读过温疫论？说说，这书怎样？”

孙凤岐答说：“学生学得浅，但觉得真是经典！理论好、用方精。”

几人聊天，不觉天色已晚，赵老爷备了酒宴，招待叶神医。

第二天，说起开药铺的事，赵老爷力邀叶天士参加，叶天士摇头说在江南已经习惯了，年纪大了，也不想操太多心。看看赵老夫人身体安康，我就放心了，明日就想回去了，赵老爷挽留说：“山东虽小，但也有些去处。您多留几天，我让凤岐和管家陪上您多走几处、散散心！”又对凤岐说：“铺子的事我让人找个店面先拾掇着，这几天你陪叶神医到处看看吧！”

孙凤岐陪着叶天士先在周村转了转，周村不愧为旱码头，什么都有，叶神医也禁不住买了些布料、烟草什么的，赵老爷的管家都抢着付账，让叶老先生有些不自在。

第二天，叶老一大早就叫醒了孙凤岐，叶老说他不想让人跟着，觉得不自由，让孙凤岐悄悄陪他出去，于是两个人轻轻出了门。

月还在天际东方刚刚泛出鱼肚白，二人吃了早点，雇了车，往泰山走去。

叶老爷子高兴地谈到了他准备的周村烧饼，真真的烧饼，脆而焦香、芝麻粒粒，孙凤岐也说好吃。

不觉走了半日，凤岐怕老爷子累着，就张罗着打尖休息，路边有个茶棚，有一些人正在休息、喝茶，爷俩就来到了茶棚里休息。

二人正聊着天，突然，旁边的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哭叫着喊肚子痛，躺在家里准备的一张席子上打着滚哭。

众人都不知所措，小孩子的父母都是生意人，母亲急得也哭了起来。

叶老爷和孙凤岐互相看了看，一起站起身走过去，凤岐看看孩子，说：“别哭、别哭！这是叶神医、叶爷爷，有他在，你莫怕！”叶天士却摆摆手，让孙凤岐看。孙凤岐上前摸了摸脉，说：“脉紧弦。，又摸了摸孩子肚子说：“腹软，但脐周冰凉。”又转身问孩子父母：“孩子以前痛过吗？”父母摇了摇头，问：“给孩子吃的什么？”父亲说从早晨出来前，家里做的驴板肠，孩子睡着，当时没吃，刚刚就着馍吃了点，又喝了点茶就开始痛了。

孙凤岐和叶天士说：“神医，我看是孩子吃了油腻、太凉，再喝凉茶，是激住了，如果有药就好办了，吃点推冷积的，应该很快就好了，不如让他们赶快找药铺买药去？”

叶天士笑了笑，问茶棚的小二，有没有姜，小二说有一块，家里准备烧菜用的。叶老爷要上，用水煮了一半，另一半切成片，放在孩子肚脐上，用旱烟的烟叶子点着了，灸肚脐，不一会儿，孩子就不叫喊了，很快就不痛了，高高兴兴地起来，去了趟厕所，回来说拉了很多，已经完全好了。

众人很是称赞。孙凤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人兴致很高地来到济南府，济南是泉城，看看天色不早，便到福顺客店，住店休息。凤岐给叶神医倒好洗脚水，让老先生泡泡脚，又让小二给送来些时蔬、小菜和牛肉，又要了一小壶小酒。

老爷子笑眯眯地对孙凤岐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凤岐？”孙凤岐尊敬地站在桌边，并没有坐下来，孙凤岐说：“叶神医，我很早就崇拜您，不知您能不能收下我，当您的学生？”

叶天士摇了摇手，让他坐下说话，他说：“我的学生、徒弟一大把，都把我供着，我在他们面前都不自在，也不自由，这次我出来，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不让他们跟着，我跟你很是对脾气，当个朋友，自自在在地多好、何苦要当徒弟呢？好不容易地大家一起走走、散散心，你可不能打灭我的自在啊！”

凤岐忙答应，但是失望之情不免显于表，叶神医看出凤岐的失落，呵呵地笑了笑，再没说什么。凤岐好一会儿才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恢复了平静。

孙凤岐知道叶神医不愿收徒，喜欢两人在一起的自在，便也放开来，给叶天士讲讲笑话、聊些故事，二人说着、笑着，十分快乐，酒这东西真是好！

夜里孙凤岐还是睡不着，想着叶神医不收自己为徒，一定是看自己的资质太差，想想也不生气，自己三十好几了，不闻一名地还差点丢了命，只怪自己医术不精，如果能够拜个好老师，或者有扁鹊的本事，能够得到上天的恩赐，得饮“池上之水”，可视五脏、血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