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1/2)
庭院深深深几许,迎面扑来奇花香。
苏岩刚进入苏府,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循香望去,是一朵朵盛开的奇花,争奇斗艳。
若在往日,苏岩还有闲情雅致闻香赏花,可今日,他面上似有黑气缭绕,失魂落魄一般。
仰天轻叹一声,似在感叹命运多舛,竟不顾长廊上有人径直往住所而去。
来人一身灰衣长袍,一顶毡帽,一副奴仆打扮,加上满脸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麻子,甚是骇人,见苏岩没有理会自己,不禁有些恼怒,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岩少爷,三老爷让你去一趟大厅,有事与你商量。”
虽然口称少爷,麻子脸可着实没有恭敬的意思,鼻孔朝天,脸上流露出趾高气昂,在他看来,这个无父无母的失势少爷比他这个奴仆还不如,若不是府上规矩严苛,他连这个称呼都想省略。
“你在和我说话?”
刺耳的声音传来,苏岩先是一愣,旋即转过身来,看向麻子脸,确认的问道。
毕竟这宅院里的下人都将苏岩看做瘟神一样,远远看见就会避开,暗地里更是指责其克父克母,端的心肠歹毒。
“我若不和你说话,难道在和空气说话啊?”
麻子脸闻言,面露鄙夷之色,反问道。
好歹自己还是主子,这奴才竟然蹬鼻子上脸,平日里,还可以装作没有看见,只当不与小人见识。
可如今,自感身世凄凉,将不久于人世,苏岩胸口一股怒火难以抒发,一巴掌甩了过去,啪的脆响在幽静的院子内传的很远。
“好个狗奴才,跟主子说话是这种口气吗?苏府的规矩莫非都忘记了,我若是打死你,也不过和打死一条狗没什么分别,我就不信三叔会为个奴才为难我。”
麻子脸当场愣住,羞愤难当,面色通红,双拳紧握,却不敢反驳。苏府的规矩他一清二楚,若是出现奴欺主的事,恐怕三老爷会亲自将他打死喂狗。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软弱可欺的岩少爷今天居然转了性。
“还请岩少爷饶过小的,小的下次不敢了。”
麻子脸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旋即低声下气的回道。
苏岩见麻子脸认服,心中有一丝轻松,毕竟麻子脸是三叔的下人,若是做的太过分三叔脸上不好看,面露不解的问道:
“三叔找我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他这个三叔贪财若命,平时就克扣他的钱粮,这次不知道又想出什么歪主意。
“三老爷只是吩咐岩少爷去一趟,其他的小的也不清楚。”
麻子脸小心翼翼的回道。
“既然如此,我这就过去。”
苏岩闻言,略一沉吟后说道。
言罢,苏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原地,只留下满脸怨毒的麻子脸。
穿过长长的走廊,七拐八拐,苏岩终于来到大厅前,大厅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四个金漆大字“礼仪之家”。
苏岩看着牌匾,嘴角一翘,微然一笑的走进大厅之中。
大厅的主座上坐着一个身穿锦袍的瘦竹竿,绿豆眼,八字胡,一脸精明模样,此人正是苏岩的三叔苏定才。
不过,这‘才’可与才气没有半点关系,反倒是与财气沾了边,将偌大个苏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令苏岩奇怪的是,客座上正襟危坐着一个金袍中年人,满脸富态,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经商的市侩味。
苏岩强自压下心中的好奇,阔步走上前去,恭敬的深施一礼道:
“不知三叔找侄儿有何事。”
苏定才睁开绿豆大的眼睛,上下打量苏岩一眼,口中发出尖细的声音:
“今日是县试放榜的日子,你可曾中得童生。”
此言一出,无疑在苏岩的伤口上撒盐,让他心中一阵难受,正在思索如何回答之时,苏定才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用说了,定然没有高中。”
苏岩闻言,羞愧难当,点头称是。
苏定才指向客座上的富态中年人,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你且见过孟老爷,他本应该是你的岳父大人,可如今你年满十五仍未考取功名,这桩婚事自然作罢,你将婚书取出,当场撕毁,也好给孟老爷一个交代。”
此言有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苏岩脑中炸响,他记得曾有这么一桩婚约,是其父亲自小给其定下,只是在父亲英年早逝之后,这桩婚事就无人提起,如今对方竟然前来退婚。
说来也是,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莫非让人家女儿跟着自己吃苦受累。
不过,此事说来奇怪,可没有那份婚书会写明若是达不到要求就会退婚的。而且,即使要退婚,当初的聘礼总该退还吧!
苏岩狐疑的瞅了一眼被称作孟老爷的富态中年人,又瞥了一眼高坐主位的三叔,顿时明白过来,明显是二人暗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孟老爷怕得了嫌贫爱富的恶名,这才通过三叔逼迫自己撕毁婚书,如此一来,孟老爷名声保全,三叔得了实惠,损失最大的却是自己。
想通这一切,苏岩面色如常,从容不迫的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岩儿实在不敢违背,而且婚书中并没有那一条规定岩儿必须考中功名,所以此婚书岩儿不敢撕毁,只待岩儿高中就会风风光光的娶孟家小姐过门,也好慰藉父亲在天之灵。”
苏定才闻听此言,面色一变,绿豆大的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旋即大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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