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残梦萦绕(六)(1/4)
周逸之睁开眼先看到的是陆家瑜,那双凄迷的眼睛正紧张地看着他。见他醒了激动地嚷道:“终于醒过来了,我真怕你出意外。逸之呀,快谢谢张长官!他为了你火车都耽搁了!”
“哦?张长官?”周逸之这才留意自己盘腿坐在床上。背后有个人正用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背,隔着衣服能感觉到那只手暖呼呼的。同时也想到昏倒在火车站,定是被这位长官施救的,心想还是中国同胞厚道。感激地说,“张长官,实在太感谢你了!”
“周先生不用客气,出门在外谁都难免有个马高凳短的。”军官温和地说着手并没停,“你的情况陆小姐已经告诉我。我暂时已经为你打通血脉,可要根除你的心脉淤阻必须长时间保持炼气在血脉中运行,短时间内确实没办法完成。要不是我有重要事情必须赶回重庆,就留下来给你——”
“蒙张长官救回一命已是万幸,在下十分感谢。既然长官有要事待办,在下万万不敢耽搁。”周逸之听军官的话赶忙客气,心里刚刚升起的希望又沉了下去。
“先听我说完!既然让我遇到你,自然会尽力消除你的病痛。我意思是接下来引导你自行调息气脉,也就是一般人说的小周天1运气,你每天需要运行一个时辰以上,那样你体内的炼气就不会消失。时间长了不仅消除淤阻,还可以固元练精增强体质。”军官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强大的震慑力。
“是是是,多谢长官!长官的救命之恩,在下铭刻五内。”周逸之心里再次泛起强烈的激动。心想要是早遇到这人的气功治疗方法,就不用受几十年痛苦,也不用辗转西欧险些送命了。不由得感激地回头看,“长官,您所用的是气功吗?我能学会吗?”
“不算气功。只是调息运气,和道家修行打坐差不多。”军官淡淡地说着,另一只手也按在周逸之肩头上,“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了,清空思想让心平静下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气运自在。自在就是丹田,就是你身体里气流正在浮动地方。你尽量试着跟这股气走,运行一圈就是一个小周天。我先慢慢游走,你要记住运行位置,两圈以后要慢慢自己控制……”
周逸之今天之前从没听过运气调息,更没想过自己学调息,当然不懂经脉穴位。只好按军官引导的位置先记住位置,因为速度比较慢第二圈时就能预测途径地方。虽然不明白丹田、会阴、尾闾那些穴位名字,却知道大概方位。渐渐地感觉身体比刚清醒时轻松很多,精神也愈发地饱满了,就连后背上军官的手掌什么时候撤走都不知道。
等陆家瑜叫周逸之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薄暮时分。这时候那位军官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临走给他们留下一千法币。她让旅馆服务员买了粥和包子当晚餐。军官嘱咐她在日伪区范围要处处小心谨慎,万一遇到危急情况可以找他的朋友求助。并且让转告他务必每天坚持调息,时间允许的情况尽量多运行小周天,成为习惯后无论走路、吃饭、睡觉都可以不间断,对身体各方面都有帮助。两人吃着饭,她把军官的来历和他昏迷时说的话简单告诉他。军官名叫张名远2,来自几十年后的西安,目前是重庆政府七十四军五十一师加强旅少将旅长。他不愿意当兵,也不愿意打仗,是打鬼子才破例,说什么不能改变历史。因为上司老乡的介绍才答应暂时当兵的,找到合适机会随时会回到未来。这次到南京是为找人,顺便刺探日军近期行动,遇到他们时正是了解到紧急军情要赶回重庆,救人心切才停留一天一夜。她不懂他说的什么来自几十年后,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人,他怎么说的她就怎么告诉周逸之,总之就是机缘巧合救了周逸之的命。
两人在旅馆又住了一夜,周逸之的状态比之前好很多。吃过早饭他给商号打电话,随后收拾一下退房。时间不大,商号协理徐旭东来了,租了辆皮卡货车拉他们去商号,原因是周家唯一的小汽车被黄陈宽开到上海。坐什么车他们倒无所谓,只是到商号转转就要乘火车去上海,他打算先送陆家瑜回家顺便谈谈婚事。然而徐旭东一口一个“宽少爷说了”让他非常不爽,仿佛周家商号所有事都要黄陈宽说才行。问起经营情况,徐旭东开始支支吾吾,再问邢红樱和家里情况又变成一问三不知,多问几句又干脆低头不语。二人肯定里面有问题。
两人担心家里有事,在商号没呆多大会儿就租车赶回南浔。走在街道上频频有熟人打招呼,说亲切眼光里还带着异样。他们另类的黄头发是一方面,他仍感觉到身后有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愈发觉得家里有事,不由得加快脚步往回走。
进家门时觉得和以前没什么区别,门房隋四还是很热情。问他家里情况,父亲、二娘、妻子、孩子都很好,这才放心。周升平和管家吴六正在堂屋喝茶,听到儿子回来赶忙迎出来,边往里走边询问他们这外面的情况,招呼下人收拾房间。落座后刚说起两人的婚事,黄陈宽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见到周逸之非常热情,语气比以前还谦恭。这时吴六才说起老爷几年前收黄陈宽为义子,为了让他方便帮大少奶打理生意。周逸之顿时明白徐旭东为什么一口一个宽少爷了,也猜到他就是季堂那封信里提的令弟。刚要问他为什么和东洋人合作,陆家瑜提出来回上海。周升平她让留下吃饭,顺便定个日子成亲。黄陈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