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跑路的姑娘(1/2)
小楼回雪,红梅簌簌。
精致的院落内,错落着十几株红梅,暖玉雕制的桌椅在红梅树间若隐若现。
女子一身赤绣白衣坐于红梅树下,纤纤素手抚弄着膝上的玉琴,金丝般的琴弦流淌出阵阵勾魂夺魄的琴声。
一曲终了,一道男声蓦地出现。
“这曲子是你自己写的?”
“怎样?好听吗?”
“好听。”
“我厉害吗?”
男子似乎是被她逗乐了,连声音都染上了三分笑意,“厉害,你最厉害了。”
“承让承让。”女子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这回那不知身在何处的男子直接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女子被他笑得有些羞恼起来。
“我笑啊……”
“主子!主子!”
“谁这么不看眼色?走走走!别在这儿打扰我!”
“主子!主子!您该起身了!”
“起身?起什么身?难道还不许我坐着,非要我站起来不成?”
婵衣无奈地看着面前床榻上睡得死沉死沉的少女。
睡着觉还能这么顺溜地回话,她家主子这份神功真是天上地下独一份了。
“婵衣,主子起了没?”桑白自门外探进半个身子,放低了声音问道。
婵衣无奈地冲她摇了摇头。
桑白了然,她也是一向很佩服自家主子那堪比老僧入定的定力的,尤其是当她睡觉时,这种定力简直就不是凡人所能企及的。
既然叫不醒,那就只能用老办法了。
半个时辰后,躺在马车内的某人幽幽转醒,揉了揉眼,迷糊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马车?
“桑白!婵衣!”
“在!”
“在!”
脆生生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坐在马车外的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齐齐舒了口气。终于醒了,也不枉她们专挑坑坑洼洼的路走了。
某人身边的人都知道,自家主子超好的睡眠质量有且仅有一个克星,那就是只要睡得有丁点不舒服她就会立马醒过来不带半点犹豫的。所以想要弄醒她,对症下药即可成功。
在床上做手脚什么的她们是没那个胆量,但在其他方面动动脑子还是可以的。不过都怪这马车造得太好,她们废了老大劲儿才让马车内有了那么一点点的颠簸感,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把人给折腾起来。
“你们俩怎么又把我直接弄上马车了!”
两个丫头将马车偷偷转到平路上的同时,颇为委屈地回着她的话:“主子,这也不能怪奴婢啊!青冥传来消息,影卫又摸到了咱们的踪迹,不走不行啊!可是当时怎么叫您您都不起,奴婢们只好出此下策。”
闻言,少女伸了个懒腰,一边打哈欠一边道:“既然如此,这次就暂且放你们一马。”
桑白跟婵衣默契地吐了吐舌头,每次都这么说,可下一次还不是一切照旧。
按了一下马车侧壁上的一个凸起,刚刚才躺过的床榻便蓦地沉了下去,一张茶几顶着一个梳妆匣缓缓升起。少女从梳妆匣里翻找出木梳,仔细梳理着自己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然后抽出一根长木簪松松挽了个半髻。
“对了,咱们现在到哪儿了?”
婵衣估摸了一下时间,将缰绳尽数递给桑白,自己转身进了马车,跪坐在紫叶小檀茶几前,先拿鎏金墨玉盏给少女泡过茶,又熟练地焚起了一小炉雪莲香。
“已经进了云松岭南界,再有约摸一个时辰就能出山了。”
“云松岭?”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呢?少女抿了一口香茗,然后猛地将茶盏拍在了桌上,“你们俩是不是皮痒了?跟我说我立刻给你俩松松皮!”
怪道听着耳熟,这不是前些日子传闻闹山匪的地方吗?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照这俩丫头的脾性,不用想也知道是故意选这条道的。
“不不不,主子您想,官道好走是好走,可就是太明目张胆了些。您为了避开影卫连女装都换上了,若是因为走官道而暴露了行踪,那多不值啊。”婵衣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地开始胡扯,“而且主子,您不觉得有山匪什么的特好玩儿吗?长路漫漫,得自寻乐趣,顺便还能为民除害。您说对吗?”
少女严肃地上下打量着她,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太过放纵身边这帮人了。不过她说的这一大串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好像是,自己以前说过?嗯……其实她觉得吧,婵衣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那就勉为其难地走这条路好了。
“什么?又溜了?”某处隐蔽的山庄内,正立于案前执笔临摹的男子一听影卫传回来的消息,执笔的手便是一抖,笔尖甩出的墨滴生生毁了一幅即将完成的好字。
“啪”地一下将暖玉狼毫笔拍在桌案上,男子转头怒气冲冲地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影卫,露出了一张看上去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的脸,尚且年轻俊美,而事实上他早已过了不惑之年。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难不成是这几年日子过得太清闲废了功夫?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么多人竟然连个人影都摸不到!”
影卫相当淡定地跪听训示,一言不发,眼皮子都不带撩一下的。
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男子看着跪在那儿安静做一个美男子的影卫,疑惑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有。”
“你说。”
“那属下说了?”
“说。”
“真说了?”
“踹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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