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冀城军情(二)(1/2)
元嗣、王霁和他们的亲随部将组成一个环形阵在人海中厮杀,黄牙旗和帅旗在战场中快速向前推移。
喊声、刀光、血色、马嘶、人亡……
战场活脱脱是一架绞肉机!
后阵中,元韶立马观战,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却是第一次看到几十万人马同时战斗的惊心动魄景象。
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份无法示人的担心,紧张地手心都出汗了。胯下战马受他情绪感染,不安地移动四蹄……
赵蔺之、车迟立马在元韶左右,集中精力关注着战场的局势,随时准备接应。
青风旗开始向战场中心靠拢,红云旗也成功分开敌人阵型,向黑底黄边旗方向推进。
战场中央,黑底黄边旗已经与黄牙旗纠缠在一起,整个场面如同大开的沸水……
我方优势已经明显,此时第二方阵如果出击,将会像利刃直插对方胸膛!
车迟攥紧钢刀!
赵蔺之对元韶道:“殿下,我们可以出击了!”
元韶在袖中偷偷擦掉手汗,慢悠悠道:“对方后队人马尚未到位,再等一会儿。”
十月天太阳的脚很短,人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了。
一刻钟过去了,许多将士倒下了……
赵蔺之再次催促道:“殿下,敌人后队已经冲击过来,再不出击,就晚了!”
元韶正待说话,车迟叫道:“他们有援兵!”
一队褐衣人马从胡族队伍正后方杀进来,出现之突然,挺进之迅猛,让北朝军队蒙了……
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他们像一股褐色的浊流,穿过三部族的队伍,急速向战场中央流淌,很快参与到旗帜最密集、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他们几乎没有遇到阻挡就进入战场中央,正在奋力搏杀的郁九吕很快退出外围,把作战区换给褐衣人。
褐衣军军人士气正盛,他们左砍右杀如同尖刀扎入泥潭。
北朝军队的抵挡显得吃力。
王霁突然发现对方正在以漩涡状包围安王,他突然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安王元嗣!
慕容部族?
一个可怕的念头映入他的脑海,但眼前血肉翻飞的现实不容他细细推敲,他命令身边的旗手发出号令:后军冲击!
黄牙旗和令旗同时摆动,发出信号。
后军未动!
王霁无暇回首去观察元韶,而此时,杜伦王辀的红云旗已经赫然在目!
王辀离他并不远。儿子血染战甲,依然英武不减。
王霁瞅一个空当,砍翻面前两个骑兵,纵马接近儿子。
王辀也在靠拢父亲。
父子终于会合,王霁血淋淋的手抓住儿子的缰绳:“留下黄牙旗,保护安王冲出去。”
王辀顿时愣了。
王霁怒喝道:“没听懂吗?他们的目标是安王!”
王辀明白了,他喊道:“父亲,您保护安王,我来抵挡!”
“混账,我是主将,不能弃阵!快走!”王霁喝令儿子。
“父亲……”
王霁用刀背在儿子的战马背上一磕:“走哇!”
王辀战马负痛,急跃而去。
王辀回头看看父亲,一咬牙,调转马头,对杜伦吼道:“保卫安王!”
将官士兵把安王护在中间……
安王怒斥王辀:“王辀,你要干什么?”
王辀一边挥刀砍杀冲上来的胡骑,一边对杜伦喊:“快,保护安王,向左后方撤,杀出去!”
杜伦对安王亲随熊海秦锐喊道:“撤,撤出战场!”
安王怒道:“临阵脱逃,孬种!”
他们离黄牙旗越来越远,褐衣胡骑也意识到元嗣要逃离,想追击,可是王霁的顽强搏杀拖住了他们步伐。
没人注意到,一直长箭悄然搭上了弓弦,离弦之箭飞过搏杀的身影,飞向执意往回杀的元嗣……
元嗣中箭,他捂住鲜血淋漓的肩头,目光越过搏杀的人海,遇上了郁九吕的阴鸷眼神!
元韶的目光只盯紧了黄牙旗,却没有注意到:左翼主将王辀杜伦将受伤的安王圈在中间,左右博杀,艰难离开战场……
黄牙旗第三次发出号令!
赵蔺之车迟没有再跟元韶废话,二人对视一眼,纵马奔向战场。
尽管如此,由于后军未能及时补充,大大加速了军队的溃败,胡族进攻骤然加剧!
王霁拼死抵挡拖滞了褐衣军的脚步,为元嗣逃亡争取了充足的时间。
库索莫首领木昆在砍杀了北朝几员大将后,与主帅王霁相逢了!
他们是老相识,是老对头!
血,染红了王霁的战甲,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很累了!
败局已定,但他不打算放弃。他多坚持一会儿,安王就多份安全。
王霁按按汩汩冒血的伤口,深吸一口气,挺起长枪迎上木昆的大刀……
夕阳慵懒地靠着大山,它看腻了这种流血争斗。在它打算沉入山谷的那一刻,王霁最后看了一眼灰蓝灰蓝的天!
他的身体重重地坠落到地面,大脑最后的意识里,他的女儿咯咯笑着、蹦蹦跳跳向他跑来:“父亲——”
女儿真好看,像她的娘——他的柳珝……
夜幕像黑色的寿衣罩住这片散发着浓浓血腥气的土地,野兽的嚎叫拉出来一钩残月,凄冷地看着满地的尸首……
元韶在对方猛攻之下仓皇退居石水关,高缜暂代主帅之职。
议事堂上,乱作了一团,元韶气忿忿甩袖而去!
谋士荀岐劝道:“殿下,您现在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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