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宽于待己(1/2)

眼下的困境随着南涧归来迎刃而解，宋央不必去考虑是不是要随怀言去冥界，拼上自己这条命去救那不知救不救下来的南涧，免于人性的考验，使得周身一轻，飘飘然的，几乎要感激南涧。

但眼下还有一事。

“确实有人缢死在西宿舍的吧？”宋央问道。昨天下午在西宿舍因着怀言的本事，幻境层出不穷，可算是让她涨了眼界，事后也分不清到底有没有吊死在某个宿舍门前的尸体。

“当然有了。让你跟我一起你死活不进去的那次嘛。”

“那个人叫什么？”宋央追问道。

她现下有个猜想，怀疑那缢死在西宿舍的就是欺辱者中那个已然失踪数天的女孩。可又有个驳论，南涧既然说那尸体为自杀，就就一样是自杀。那么宋也怀疑的暂时查不出什么的那个女孩就不是凶手，他们的排查方向也是错的。

“姓赵吧，具体的记不清了。”南涧说，“可是我走那天你不是说你要查阴簿么，到现在都没看么？这种工作态度可不行啊。”

那就不是了。可突然想起了什么，宋央脸色微微一变，迟疑着开口：“我是查了的。但......但根本就没有那条记录。”

南涧倒是没放在心上，“那是怀言又在给我们减轻工作量了，我们的阴簿呀就是个摆设，你我与怀言都能随意改的。”

死神在人间收割魂魄，都要送至冥界以正数，阴簿的作用在于提醒死神查收业务，并记录下来，对已经发生成定局的事情无从更改，怀言之行为类似删记录。

“可为什么怀言能改你的阴簿，而且他昨天跟我说你要死的时候可是真情实意的难过呢。”

南涧似乎沉默了一瞬间，但也没有闪烁其词，“他是我弟弟，我们血脉相通，我能做的他都能做到。”顿了顿，“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亲兄弟？！

宋央略有点震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呆住了，突然说：“你怎么知道他跟我接触了？”

“......”

“我是大哥啊，当然知道小弟的动向。”

宋央一听他又开始装疯卖傻不接话茬，撇撇嘴没好气地说：“他说我百世轮回活不过二十，我要不去救你你死定了。”

取而代之的是更为长久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氛围。宋央“卧槽”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南涧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她半晌，瞳孔里流动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思忖什么，最后隐晦地开了口：“除去活不过二十和我要死了，基本是真的。”

“他图什么要骗我呢？”宋央若有所思，“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类，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他想杀我也就动动手指的事情，他何苦真假参半地造那么一场声势浩大的幻境？”

随后她意识到自己想是想不出来的，南涧知道的要比她想的准确地多。可南涧似乎是个牙膏属性，你要逼问他，并且让他知道你能分辨出是真是假，他才肯说实话，除此之外，你别妄想他能主动告诉你什么。

南涧见她狐疑的目光已经开始上下打量自己，连忙摆手道：“三千年前怀言就跟我断绝关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叮铃铃铃——

尖锐的铃声撕破午夜的寂静，宋央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在真实的世界里了？那青色的雾气上涌再褪去就是死神自冥界来往人间一个完整的过程了么？

“喂？”她接了电话，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宋也。

“你还在市局是么，这么晚了不要随便乱跑，凑合一晚上得了啊。”

“行。”之前留恋人世、伤春悲秋的惨淡气息一扫而空，连带着对宋也也没了那么多的包容之心，可她听见那头似乎有什么嘈杂的动静，颇为热闹，不由得好奇问道：“大半夜的那边怎么这么乱？”

“洛安然父母在骂街呢，我让小吴过去锻炼下，我怕我忍不住怼他们脸上。”他冷笑了一声，抱怨道：“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女儿在学校干出那种事家长还得意洋洋，一失踪扭头就骂警察不作为，我要没穿这身警服，现在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作为。”

\“你前几年暴力执法被投诉的还少？妈为了不让你当警察都想去告发你了。”

戳到了宋也痛处，他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气的靠在车门上点了颗烟。

这头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宋央耸耸肩，把手机放在身后桌子上。她坐在二楼办公厅内，已经可以听到楼下窗外属于人间的嘈杂声，真实而充足。

她侧过身去，发现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南涧已经睡着了。他毫无保留地放松躺在一张老爷椅上，身量颇长，那椅子十分委屈了他，胳膊腿皆垂着。不知哪个警察的颈椎枕被他枕着，俊秀的面容一览无余。在厅内质量不好的白炽灯照射下，每寸皮肤都显出玉石般的光泽。

她就那么盯着南涧看，怎么也看不够似，越发着了魔，一边心惊肉跳一边挪不开眼。

其实心里不是没有失望的吧，南涧是为了伽那冥官的魂魄才找上她宋央的，可话说回来，她若不是伽那冥官的转世，或许直至死后也不能与他见上一面。

一切皆是缘分。

第二天早上五点宋央在宋也办公室被宋也晃醒，恍惚间觉得来到了地狱，头痛欲裂。宋也一边冲感冒冲剂，一边数落她。

她不知何时从大厅到了办公室，南涧自然不在这里，说实话宋央从未见过南涧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