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花落(1/2)
所幸门外并未继续传来声响。宋央面带嫌恶地皱眉,这哪里是什么走错楼层的邻居,分明是趁着雨天各种证据不易保留,心存侥幸的盗贼!
也只有这种不长脑子不踩点的小偷才能去撬警察家门了。
南涧似乎有点疲倦,眼睛微微闭上,眼睛成了狭长的形状。宋央把手机开机,给他发了条微信说家里刚刚来来小偷。
电话马上被打回来,她接了电话,那头是很久的沉默。
宋央静静地等他说话。那么大量警力那么着急的出警,想必是有了突破吧?可这种涉及非人力量的案子拿什么来突出线索呢,她不敢细想。
“妹妹。”宋也眼眶通红满是血丝,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声音也有些嘶哑,欲言又止,“在家小心。”
他有握紧了手机,偏头去看审讯室内面带微笑的男人,怒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在这之前,不知道还有多少年轻女孩遭到这混蛋的迫害!
“我是真的喜欢她,多年来既虔诚又恭敬,没有一刻放弃过对她的迷恋。可那个畜生竟胆敢对她产生邪念!那他就要死。我报警之前就知道他们在哪,哪怕你们没有及时赶到他也会死。法律对他的制裁不过是去蹲几十年牢房,甚至还有减刑的可能。那可不行。”燕晋微笑着说,“可她却因此发疯,我深刻地意识到,从此她就不是原本的她了,这个结果我不能接受。”
审讯室内的三个警察皆是沉默,这变态刚给他们绘声绘色地介绍了他与岳刚这一年来是如何互帮互助,趁夜寻找落单女性胁迫进行侵害的,其恶性令人发指。
哪怕是交代犯罪事实的现在,他依然不慌不忙,仿佛此刻只是在西餐厅等待厨师端上鲜嫩带血的神户牛排,一切都不值得费心。
宋央听那头挂断了电话,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站在原地。
“所以你知道么?”宋央轻声问。她指的是南涧的阴簿,本该有罗静好名字的。
“知道。”南涧沉默了片刻,“十点四十二分,死于窒息。”
自己呼吸出的热气自眼前缓缓升空,宋央缓缓地蹲下身去,心如刀绞。
她的声音颤抖而轻不可闻,“为什么作恶的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反而是遵守规则的人面临厄运?你种下恶毒的因,反而要别人承受罪恶的果? ”
“抱歉,我也不知道。”
她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泪光强行隐去,喃喃道:“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作恶的人死了她就不会死了,我……”
她突然泣不成声,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她还那么年轻,回家而已,怎么就…… ”
渐渐地形不成完整的语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中,只在此时世间万物在她三寸之外。
南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面前,缓缓的伸出手,碰了碰她的头发,整个人是惶恐而不知所措的。
宋央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眼泪鼻涕糊在脸上,整张脸皱成一团,“我知道你,理解不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哭什么,就是,就是觉得可难过了。”她哭到抽抽,一口气上不来几乎要噎死过去。
南涧顺势坐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也不说话,良久叹了口气,伸出右掌,又变出一朵小火焰,递到宋央面前。
“......”宋央哭都忘了,看着他,认真怀疑他其实是个傻的。
南涧略显局促地笑了笑,火焰在他手心腾空而起,“在我看来,所有被带到冥界的灵魂都算不得死去,是以另一种方式永存着的。”
“但人存在的意义不只是灵魂不灭啊。你有心爱的人,你的亲人朋友,你所熟悉的时间一切都被残忍地剥离。他们或许每年都会在墓碑上给你放一束菊花,然后坐车去吃你们曾经吃过的好吃东西,跟另外的人。你会一点一点被你在乎的人忘记。”宋央说。
“可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南涧认真地看着她,眼中闪动着微弱而悲伤的光芒,轻声说,“这么多年来,谁不是一直被遗忘着呢?”
宋央如遭雷劈,随后哑口无言,脑子乱成了一团。
人的记忆是很不靠谱的,梦境中的光怪陆离,有人会在时日将长之后将其当做真实发生过的深信不疑,记忆有欺骗性,它会像沙滩上的沙子,被时间这阵风不断消磨,成为各种方向的形态。
这些她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在别人口中说出时才不愿意相信。
“多年前我有一位朋友,她救过我的命,后来她死了,我那时候很难过,自己寻死但死不掉。她让我忘掉她,当时我认为永志不忘,可我现在已经记不太清她的模样了。”南涧深深地望着她,“不愿承认的大部分原因是愧疚,小部分是真的没良心,你在愧疚什么?”
“我父亲啊。”死神的直觉或许是真的很准,或许是别的原因吧。也许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容易让人放松,深夜更是遮挡了人的面容与情绪,也许是面对一个只认识一天的死神,没有对同类倾诉的后顾之忧,宋央看向窗外,雨滴连成的线成串往下掉,“我父亲牺牲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雨下的像是永远都不会停。他再也回不来家了,我不想忘记他,可我确实越来越不记得他。可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我哥哥会怪我,他是为了继承我爸的遗愿才做了警察。”
“罗静好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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