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齐哭(1/2)
帝京繁华,人声鼎沸。城中大道上马蹄轻踏,来往皆富贵人家,锦衣华服,风采昂扬。街边商家似五彩长卷铺开,各色各式,瞧花了人眼。其中小摊蒸汽四漫,为这喧闹人间添了一层朦胧。
沈鹭清发丝凌乱,眼神呆滞,身上白底黑字的囚服也污浊不堪。与同样落魄的金锡予被关在同一个马上牢笼里。
她们前面的马车上囚的是柳侯爷和夫人,后面跟着跑的是一些家奴侍妾,一行百余人倒也壮观。
主道拥挤,马车行的不快,车旁行人交织,看清了第一辆马上牢笼里关着的人后,不由停步。或叹息,或摇头,或与身旁人议论。一时间,喧闹不在,人声渐止,唯有马蹄哒哒,行人细语。
柳侯爷两手紧抓着木笼,死死瞧着这个他待了一生的帝京,不愿放过任一街角巷落。
帝京之繁华,帝京之破败,他皆知。巧的是,他之起落,这座城也全然知晓。
可惜,如今缘分尽了,此次一别,怕是没有再见之日了。
帝京仍是帝京,只是少了侯府柳家。
他眼中再没了渴求,手指也渐渐无力滑落,最终人绝望地倒在囚车里。身旁夫人哭声呜咽,他却是没有力气再安慰了。
金锡予缓缓抬头,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似有人捏住了他的喉咙,越是想要发声,越是难受。他再三努力,脸上青筋冒出,除了面色痛苦,没有半点效果。
“别挣扎了,是品质上乘的哑药。”沈鹭清收了呆滞的眼神,劝道。
囚车外的押差听见了他们这里的动静,眼神一撇,充满警示。
沈鹭清连忙噤声,又装作了神智恍惚的样子。
正如柳侯爷所说,此次押送他们一家的都是打点过的,他们对于真正的柳家人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对于这一对冒牌少爷少奶奶,却是不会手软。
沈鹭清想了一想,到了边疆后,边境衙门是要清点核对人数的,柳侯爷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去,所以她们这一路是安全的。只是到了那边境以后,若是柳侯爷想斩草除根,保全自己儿子,她二人可就没有再活着的必要了。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不开口,若是有心,将她二人毁容,柳朝可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不知道这心善面善的柳侯爷,遭人抄家后是否会性情大变,手段狠戾呢。
金锡予四处瞧了瞧,将自己的处境了解了大半。柳家人多势众,又有强健衙役相伴,自己一人难敌。他目光灼灼,瞧着沈鹭清。他二人交手几次,都是这个丫头赢,她武功在自己之上。或许二人联手能换来一线生机。
沈鹭清被他瞧的心里发慌,开玩笑道:“少爷,您若是还是昔日美貌,这样瞧着我我也不觉不妥。但如今你这副脏乱尊容,大眼睛这么瞪我,可是要吓死人的。”
金锡予闻言,差点气晕过去。他朝着几个衙役的方向轻轻扬了扬下巴,又用眼神暗示。
沈鹭清知晓他意,却是往后一靠,懒散无力。“这柳老爷待人公道,给你哑药给我软筋丸。我如今比那八孩童还不如,手无缚鸡之力。”
金锡予从鼻孔中长长出了一口气,肩背也无力地向后靠去。
按照昨日他与三皇子的计划,是会有人前来将他支走,另一人则假借与他汇合之意,将金熹微引至太子跟前,创造一出侯爷女宫中迷路,太子贴心护送的戏码。这一出并不是为了直接将他二人婚事定下,只是三皇子来试探金锡予决心的第一步。
只是没想到会有这等变故,看来是阴差阳错,误入贼船。
可会不会那太监就是三皇子之人呢?
金锡予逐一细节开始思索,突然被沈鹭清话语打断了思路。
“少爷你可别在算计了,千算万算也只是把自己算进沟里了。”
他又看了看沈鹭清。这柳府是三皇子与金卢何合力扳倒的,其中三皇子是出了大力气的,要不然金卢何也不会这么顺利越位晋位,柳家与三皇子之间应当是不共戴天的。此人又是三皇子的心腹,自己落难她随着一起,看这架势也不是演的,八成不是三皇子的计划。
金锡予这一连串想完,心力交瘁。也不知道金熹微此刻如何,有没有顺利回府。金家知道了他失踪的消息又会如何?母亲她,可会忧心?
罢了罢了。
他合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突然胳膊被什么东西砸到,金锡予睁眼,竟是银两。
原来两道百姓都知这柳家善名,其中不少更是直接受过柳家恩惠,此次柳家落难,全家游街经过,又岂有无动于衷之理。
细碎银两,肉包子,还有些新鲜果子,都朝着两辆囚车扔去。他们力道轻,扔的东西也有分寸,并不会伤到囚车众人。
沈鹭清捡起一些碎银果子藏进衣服,手里抓着一个肉包子啃了起来,还不忘递给对面少爷一个。
而前车的柳侯爷瞧着两边众人脸,更是欲语泪先流,哭的隐忍无声。
眼见城门悄然而至,这一程也该送到底了。
后面跟着走的柳家仆人再也忍不住,抽泣呜咽起来,哭声渐起,最后便是直接宣泄,嚎啕大哭。
哭自己悲惨,哭主家蒙冤,哭这世道不公。
随行的衙役见惯了这场面,并未拦阻,反倒是沈鹭清和金锡予两个人神情淡漠十分突兀,长鞭一抽,喝道:“哭!”
沈鹭清一愣,随即扯起嗓子,干嚎了起来。
“爹啊,娘啊,女儿不孝啊。”
许是周围氛围悲哀,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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