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那人看向华岚，道：“我能感知到，你的目的快要达成了。”声音低沉，缠着魅惑的气息。

华岚面色不改，心底却是一滞，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那人看他不语，问道：“怎么，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莫非，你想毁掉我们之间的约定吗？”话里透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华岚察觉，眼神立即冷冽起来，眼色像是淬了千年的寒冰，他冷冷回道：“此事我自有定夺，你我之间的盟约，也依旧算数。”他浑身的威压强大，像是个不可一世的王者。

那人略微忌惮地退后一步，随即笑道：“我不过是来提醒你，莫忘了我们的大业。”说完，又变成了一道红光，快闪而去，不知所踪。

华岚迎向月光，长身玉立，月光下的面容更为妖冶魅人，但那周身的尊贵与霸气，也叫人忽视不得。

他双眉紧蹙，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他叹息，选择了何人何事无人可知，除了他自己。

回到房里的时候，他看向自己折起的床帘一角，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便放下了心。困意来袭，许是心神皆疲，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日，楚染醒得早，掀开床帐时见他睡在桌上，也没觉得有多惭愧，却还是在起身时翻找出一件斗篷，轻轻地盖在他身上。谁知他是个在睡梦中也警觉的，察觉有人靠近，便一下用力抓住她的手，眼神如冰。

他下意识的动作让楚染怔住了，双眼相接，尽是茫然。

华岚看清是楚染，立马收敛眼中的寒意，又觉得身上多了件东西包裹住他，让他经受夜里清寒的身体变得温暖起来。那种暖意，亦能直达心底。

他不舍地放开她的手，悻悻解释道：“我未看清是你，抱歉。”

楚染无所谓地摇摇头，对于昨夜的事，也似乎没有任何察觉。

窗外天光已盛，天朗气清。

楚染道：“你去床上躺一躺吧。”

“不了。”华岚说。说完将身上的斗篷拿下，细心地折好，放进包袱中。又走回去，推开门，正巧看见给他们送热水的小二上楼来。

那小二走至门口，贼眉鼠眼地往屋里瞧，华岚抬起眼眸，瞧了他一眼，小二却觉得如坠入万年寒冰之地，于是快速地低头，目不斜视地将水送进屋里，便一溜烟地走了。

洗漱好以后，楚染原本想即刻启程去寻觅神器下落，奈何华岚以她不常来人间，想让她看看人间灯会的理由给留了下来。

一转眼，灯会的日子便到了。

本该关门闭户的时辰，却家家户户挂上大红灯笼，原来清冷萧瑟的街道，现在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十里长街，火树银花，各式灯笼照得这夜亮如白昼。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楚染看着这热闹盛景，竟觉比之仙界更为有韵。貌美佳人，青年才俊，言笑宴宴。她看着许多人都拿着红线朝一个方向走去，就随着人潮顺流而下。华岚却一直将眼神放在她身上，生怕她就这样走丢了，全然忘了她是仙界之人。

人们的步伐慢慢停止，楚染抬头望去，只见前方有一约一丈高的粗壮榕树，树上挂满了数不清的红绸带，绿树红绸，倒是一种别样的美丽。树后便是条河，河上浮满了花灯。灯中烛火摇曳却不熄灭，在这夜色中格外震撼人心。

楚染望着这些灯，出了神。

这时，华岚不知从何处得了一盏并蒂莲花灯，他将一张纸条放进灯中，默默地将灯放入水中，看它随着水流越飘越远。那个两人一起放花灯的浑话，就当是没说过吧。

楚染将他的动作看在眼中，却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