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写给赵三的书信(1/3)
赵三,无数个不眠的夜晚,我都在心里默默与你对话,其实也许不是对你,或者是对我自己,或者只是我臆想着有一个人,可以让我畅所欲言,随心所欲倾诉心事而已。只是这个人被想象是你。
我想把我自己说给你听,在遇见你以前,和遇见你以后,我身上所有发生的故事。
赵三,我们家里,我奶奶爷爷,我爸爸妈妈和我,三代人的命运都是跌宕起伏不定的,我想,这大概世界上的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起伏不定的吧!
我爷爷是个遗腹子,还未出生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出生没多久,他的母亲也去世了,他姥姥带他到北乡去流亡。也就是我奶奶生长的那个地方。
后来他长大了就在地主家里做长工。我奶奶她的母亲,精神有点问题,在我奶奶十二岁那年,出了意外死去。我奶奶的父亲在我奶奶十八岁的时候死了。我奶奶在地主家里做烧饭的丫鬟。
我奶奶虽然生长的环境不好,但是她这个人却也是讲究的,每天早上梳头必定要到院子的墙根去,梳完头发,把头发盘好,还要把身上的掉发拾掇干净。然后洗脸,顶上头巾,才开始做饭,若是饭里发现头发丝,从没有人会赖在她头上,总是那些个不利索的丫鬟干的事情。
我奶奶在一个老辈人的见证下,跟我爷爷成亲了,我爷爷那年三十五岁,我奶奶十八岁。
他们第一年生了个女儿,半岁的时候,发烧,俗称的寒热病,不好治,需要喝中药,我爷爷没钱,我爷爷不喜与人打交道。若是让他问别人开口借钱借粮借东西,那是万万不能的,脸皮极薄。请不起大夫,没钱抓药,那个孩子病了几天,我奶奶的三婶子告诉我奶奶:“这孩子不能死在你怀里,不然你以后也很难拉扯出孩子的。眼瞅着快不行了,赶快扔去那东边的野林子去。”
我奶奶在她的陪伴下,去了那片树林,放下孩子回头走的时候,孩子的一声声啼哭,惹的我奶奶总想回头。一夜到天亮,我奶奶流了一夜的眼泪。似乎总听见那个孩子在哭。
后来生了我大爷,又生了我大姑。我大姑一岁那年又得寒热病。我奶奶央求我爷爷去佘药。并且说道:“这个孩子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死在我怀里。想起那个大丫头我现在还揪着心的。”
后来医好了我大姑。
在北乡的生活很苦。缺衣少食。常常挨饿,那年月,饿死人也是有的。我爷爷想回自己的故乡去看看。他说,说不定,老家的地方会比北乡富足一些。
我奶奶说,再穷还能穷过北乡?
于是我爷爷挑着担子,两个孩子走累了,就坐在我爷爷担子挑的两个筐子里。
我奶奶背着被子和衣服。开春就开始了从北乡返乡之路。
一路上,才发现,饭也是难讨的,到处都是一片贫穷。越走我爷爷就越灰心。晚上他们露宿在野外。夜里我奶奶起来小解,发现我爷爷在树上挂了绳子准备上吊。
我奶奶劝了他半天。我奶奶说:“你死了,我和孩子孤儿寡母留在世上岂不是现眼。不管怎么样,就算再难,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把孩子拉扯大。”
就这样回到我的老家里。经过一个年纪很大的长辈给续家谱,找到了当地一个近亲的一户人家。借了人家的猪圈安顿了下来。
在队里干活,挣工分。
后来生了我爸,我奶奶因常年的饥饿,怀着我爸还要去队里干活。生了我爸还要喂奶,身体状况一落千丈,落下了一身的毛病,所有手指甲和脚趾甲都翻起,流出油脂。头晕眼花,躺在床上病歪歪的。我大姑和大爷那个时候十岁左右也去挣工分,但是社里有规定,吃饭只能在社里吃,不准往家拿。每顿几乎都是地瓜。
我大姑去领了饭,死活不在那吃,拿了地瓜揣在怀里藏着跑回家分给我奶奶。
我奶奶和我爷爷,咬牙拼命几年,自己攒了木头,攒了点家什,终于盖了一个破房子,总算是有了自己的一个窝。
我爸爸三岁的时候,冬天下着鹅毛大雪,屋里屋外是一样冷的,晚上都是点着煤油灯。
我爸爸在外面提着一把小破掀跑来跑去玩耍,穿着一个破鞋头。脚露在外面冻的通红。我奶奶问他冷不冷要不要回屋里。
他说,娘,我不冷,我再玩一会。我爷爷回家看见,转头又出去,去社里给我爸爸佘了一双毛翁鞋。鞋子里面有个打了结的疙瘩。我爸爸换上那双鞋子在外面玩了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奶奶才发现后脚跟磨了一个窟窿,血都干在鞋洞里。
我奶奶晚上在煤油灯下找了布头把疙瘩包上仔细的缝了缝。
后来又有了我小姑,再后来分了地。每年上交一定的公粮就可以了。我大爷大我大姑三岁,我大姑大我爸十岁。我爸大我小姑八岁。
因为我爷爷奶奶都没有亲人,我奶奶也没有婆婆姑嫂之类的亲戚,我爸爸他们也什么亲戚都没有。我奶奶说,逢年过节也没有个能走动的亲戚,孤门孤户。我爷爷以前在队里喂牛,还要下地给送饭,用挑子挑那些大瓦罐,或是水或是饭。
每天很多很多的活累的他脊梁都弯了,每个劳力都敢使唤他干活,村里有一个干部又尖又滑,我爷爷没少被他整。干最脏最累的活,公分却一点也不多。老百姓吃不上饭,依旧有一些干部或者干部亲近的家里富得流油。
我爷爷那个人特别软弱,别人在他头上拉屎,他要是去找水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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