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赐名守归的熊(3/4)
渊要是愿意,他还可以自动上下。嗯,没有歧义。
看了看天色少年有些担忧,按理说从时间和天气上来说他都应该走崖壁的,但是他怕一上去就看见守归在他面前扭着屁股洗罐子。一想到那个场景青衣少年就害怕,兀自摇了摇头,迈上了蜿蜒的山路。
所谓山路其实比崖壁更加得不堪,后者还有守归与刑渊过来清理下,这山路干脆便荒草丛生了,横七竖八的没有什么规则,极为得自由。
少年踏空,看着天边那慢慢落下的金轮。
沉默森林的天气本来就不好,少了太阳那气节便更加得放肆了,此时青衣少年头顶处的乌云已经开始由棕黑色朝紫黑色转变。
该下雨了。
这乌云憋了大半个下午,看那成色,若是要下起来等它褪去大约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少年脚步加快了,在黄昏余烬熄灭之前到了山顶。
沉默森林的五座山峦都极有特色,冬山便是一座只有山顶有雪的山峰,没有铺垫,没有渐变,过了节点就是雪,退一步就是丛林。
看着那一地的白雪青衣少年裹了裹长袍,别的不说,跨过山顶和山腰那一线之隔,单就那风便冷了几分,吹拂间从雪花到冰凌,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些难以忍受。
他无数次地想要问守归,它为什么要把家,不,它为什么要把蜂蜜藏在山顶的榕树中,这苦寒的大雪中,有什么是它这皮薄的狗熊留恋的?
搓了搓手少年哈出一口白气,朦胧处他隐约看到了在路的尽头,一只大白熊老实、敦厚地坐在雪地里,配着它安然吃雪的动作和肉嘟嘟的身躯,不免让人升起一丝怜悯。
不过青衣少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往前走了几步,刑渊仔细看了看。守归吃得那雪很奇特,它原先是纯白色的,但它舔着舔着就变黄了。似是感觉到了青衣少年的到来,守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掌在雪地里抓了把撒到了右掌上,那黄色又变白了。循环地舔砥守归的右手指缩了一圈,随后它不慌不忙地将手掌浸入雪里,蜜香透了出来,它连忙低头疯狂地舔了几下,然后撒了把佐料,雪。
青衣少年坐在它的对面看它吃雪,面容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死胖子……
你给我等着……
不给我吃?哼哼。
你一树洞的蜂蜜都别想留着!
少年恨恨地想着,守归似是感受到了那怨念,手脚有些慌乱,将雪里埋藏的蜂蜜罐挖了出来,“哎呀呀,小老弟你来的真是时候啊,老哥我正在晒蜂蜜呢!不久就可以吃啦!”
“你不已经吃了?”
“诶!瞎说什么大实话,你没看见,没看见!”守归大摇大摆地站起身子,把蜂蜜罐藏好,弯腰抓了一把雪,双手搓了搓放在嘴里舔着,似是回味着那甘甜的滋味。
刑渊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他很想摸摸守归的良心在哪里,真的不会痛吗?
似是知道了刑渊来此的目的,守归故作深沉,“小老弟啊,你这屁股……”
“这是脑袋。”
“哦哦。你这屁股挺好看的,真俊啊。”
“有完没完啊!这是脑袋!脑袋!你摸摸你的脑袋,摸——那是屁股啊!”青衣少年抓了把雪扔在了守归的脸上,面色铁青。
“逗你玩的!我长这么大,怎么可能分不清脑袋和屁股。我守归是要脸的。就我这面子,你问问它们,有事请它们帮衬帮衬,谁不给个反馈。”
“是。拒绝得很彻底。还让你把屁股挪得远点。”
“那是脸面!”
“你脸面是屁股啊!”青衣少年恼怒,吃了蜂蜜的守归跟喝了假酒一样,没什么好聊的。
刑渊抽出绷带在自己的手臂处缠绕了几圈,一人一熊在大雪中看着沉寂的夜色。
“老弟啊。”
“说——”
“我知道你今天找我干嘛。但你看啊,老哥今天有点上头……”
“……”少年沉默,在守归的身旁坐着,它则是自顾自地说着:
“你问老哥我了很多事,老哥大多没回你。你看今天这天色,你我兄弟,好好絮叨絮叨。”
“说话行,别用你的屁股挨我这么近!”
“啧!说几遍了!你不懂!这是脑袋!脑袋碰脑袋这叫脑电波交流!你不懂,老哥我跟你讲解讲解……”守归把手搭在刑渊的肩膀上,口中带着蜜香,穿山甲闻到味道爬到了它的肩上,抱着它的脖子睡着了。
看了眼穿山甲守归也没有说什么,跟刑渊大声狡辩着一些有的没的。
整片沉默森林最健谈的大约就是守归了,一两蜂蜜两口清泉,在冬山的山脚刑渊看见过守归自言自语的模样。
那时他没听得太清,大抵是什么:
“我等你回来。”
“五载春秋七成酒,十年大梦醒寒冬。”
现如今也好不到哪去,一双硕大的熊掌在雪地上无声地拍打着,听着那间奏,刑渊却觉得那是唱给自己听的,它,是演给自己看的。
它没醉;想醉,却醉不了。
少年抓了一把雪,细细品味,守归搂着他的肩,说了一堆它想跟他说的梦话。
看着圆月两个人都醉了,相视一笑,清醒得有些尴尬。
“老弟啊……先睡了。”守归咧着嘴笑着,伸出手在刑渊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嗝,你这小脑瓜子,真聪明。”
“……”青衣少年嘴角抽了抽,忍住没揍它,披着衣裹着雪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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