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一百二十九章：时也……命也。不怪你。(1/2)

大殿之中，地面如镜，纤尘不染。

唯有陆紫霄的身影，一片灰白，面朝破损墙头，跪在大殿。他浑身颤栗，仿佛是一个将溺亡之人，累极了，不想再挣扎。

连同抱着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

那根稻草，如今看来，也只是一个等待新时代降临的虚无幻想……

“时也……命也。不怪你。”

破损墙壁那头沉默了许久，似是极为吃力，才慢慢道。

“那一时代，即便未至，却也不远了。”

“徒儿，既然是命，你便听从自己的本心罢。无论你如何决定，为师不怪你。”

“为师还能再守三百年。也不知，能否守到……那个时代出现。”

“只怕是，连你也要先一步，离为师而去了。”

那声音中的惋惜，搅着人的思绪，惆怅难平。

陆紫霄沉默很久，像一具干枯的尸体般，跪了许久，终是：

“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干瘪的身躯里，连一点眼泪都挤不出：“不孝弟子，陆紫霄去了。”

……

就在先前。

陆紫霄还疯疯癫癫，大战自某个未苏醒的存在，取走奇异果实后。

“哗哗哗——轰！！”

那声如同闷雷，传出去数百里。

那阵剧烈爆响，不仅仅是大殿，而是整座赤霞山都是沉沉一震，仿佛被狠狠砸了一下，把整座山头都给砸懵了。

乌鸦与苏彻所在的那座大殿，突然裹着他们，沉沉一坠，落入地底。

原本如雨后春笋般，节次鳞比的坟墓，尸树，竟也与那些楼阁殿宇般，一同陷落进地底。

黑沙与雾霭纷纷退去。

一座诺大的遗迹，竟有就此像是要重新隐退进赤霞山，山体之内。

乌鸦被埋进一堆黑色沙子里，它被制住了，根本无法像往常一样扑棱而出。

“呸呸呸——”乌鸦在沙堆里闷声怪叫着：“啊啊——真是倒霉！呸呸呸！苏彻你该醒了吧？我真是跟着你倒了血霉了！”

就在此时，大殿内一道剑光闪过，“哎哟”乌鸦惊叫，这一道剑光，还削去了它屁股上的两撮羽毛。

“轰隆隆”他们所在的这座残破宫殿，被人斜斜削去一个角，天光照射进来。

一个脸色惨白，白发苍苍的干瘦老者，陆紫霄就这么踏空而立，几缕游丝，钻入黑沙下，将埋着的乌鸦和苏彻，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器物，一并卷出。

此刻的赤霞山，不见黑沙，到处都是跟翻过泥的庄稼地似的。

整个山头远远看去，好似短了一截的癞痢头。

游丝放下苏彻和乌鸦。可能是近期在小石子世界里吃得太胖，这乌鸦被游丝甩出去后，滚了数圈，吃了一嘴的土，这才停下。

只见那他又架起那座铁锅，倒进阴魂水，烧起兽王后腿蹄子，拎起那头乌鸦，瞅了许久。

似乎一副在想着，怎么去毛剥皮的神情……

那乌鸦被盯得毛骨悚然，哆哆嗦嗦的道：“我我我，我不好吃的……我是头乌鸦……乌鸦你认得不是？乌鸦是吃腐……腐食的，我真滴不好吃。”

却只见陆紫霄此刻不哭也不疯癫了，只是皱眉摇头道：“你不是什么乌鸦。你似金乌，又似凤凰，体内还有青鸾，朱雀这些神兽血脉，但也有山鸡，麻雀这些凡鸟的血脉……若要论真来说，你体内也确实有乌鸦血脉。”

乌鸦惊了，张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多血脉……咦？不对，你咋地不疯癫了？”

陆紫霄对乌鸦的问题，并不理睬，只是接着道：“你体内血脉，凡血多于灵血，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血脉混杂的遗种……你到底是个什么？”

“我是至高无上的——”

“说点……老道能听得懂的话！”

“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我是谁，从哪来的……”

那头乌鸦委屈：“我很早前便跟着一位强大的主子，可我连那主子的名字，样貌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那主子是怎么死的……说起来，连报仇都没法子报。”

“我不过是一头乌鸦而已，在一片天地游荡了不知多久，再次被认主，便是跟着那倒了血霉的那蛮族小子！”

陆紫霄一阵沉默。

只因为这头乌鸦的一些话语，和他的境遇，却是有些相似。

那乌鸦继续哭丧道：“我就发了那么一次善心，舍身救那小子，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就要被你给煮了吃了。”

“我不吃你。”

“你莫诓骗我！你不吃我，你架炉子烤火作甚？”

“我是要炼你。”

乌鸦听闻，几乎惊得是魂飞魄散，一身黑羽，似乎都给吓惨白了：“你看中了我体内血脉，要炼出灵血来！”

“并非是要炼你灵血。”

陆紫霄没好气，干脆将那头乌鸦丢入铁锅，道：“这阴魂水不多，要不了你的命，却可以让你凝练魂体。这道火太强，隔着四方震雷药鼎与阴魂水，倒是能淬炼你的兽身。”

“好好修炼一个时辰，对你颇为有益。”

那乌鸦听闻，脸上并无喜色，实在是泡在那阴魂水太冷，冷得他魂体都在打颤：“等等，这位前辈，我觉得我还年轻，无需如此淬炼——”

陆紫霄未等乌鸦将话说完，便将药鼎盖子给盖上了。

最后，他才看向躺在泥地上，眉头紧蹙，嘴角挂着血迹，气血微弱的蛮族小子。

陆紫霄看苏彻的眼神，始终都很冷。

突然，他一手掐在苏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