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剑拔弩张(3/4)
,试图把他那点儿不合皇家身份的粗口掩盖过去。付杭怔了一下,没来得及说些甚么,不远处一名斥候便迎了过来,脸上划了个口子,刚抹过药膏,他立于马侧,抬手抱拳道,“殿下,闻将军特命我在此……”
肃王挥手打断他,径直翻身下马,随手把缰绳扔出去,雁归便亦步亦趋地随行在他身后侧三步开外处。他抽出腰间折扇,扇骨搭在掌心,微微一笑,“上次你送过信,本王记得你。不用多说,带路。”
陈家矿上这一笔烂账其实已经被李老板抖落得差不多,无非是差个对质。肃王缓缓往正堂踱步的空档宋铮拎着矿上的老郎中凑过来递了个话:坍塌掩埋的是造册以外的私设矿道,刨出来两个喘气儿的,里面大约还有十余人。
诸允爅应了一声,转头直不愣登地看他,宋铮傻了一下,忽而恍然道,“我师妹忙着救人呢,没事儿。”
宋铮这便抱拳告辞,临走之前在温如珂肩上拍了一下,拎着那个临阵脱逃哭嚎着就快翻白眼儿的老郎中往山脚下赶。
肃王风度翩翩的一头扎进闻戡都据守的小院。
付杭甫进院子汗毛便炸了起来——山林草木里的埋伏他摸不清,可这院子里的一双双眼睛在他眼皮子底下却几乎算得上是无处遁形。他把刀柄捏得“咯吱”一响,身前侧的肃王却展眉一笑,云淡风轻道,“闻副都统,好久不见啊。”
闻戡都故作惊喜地迎了上去,跪地执礼,朗声道,“肃王殿下,末将未能远迎,实在惭愧……”
诸允爅口头上的恭维撑过一句话都算给闻戡都面子,他垂眸搭在闻戡都腰侧的长刀上,“闻副都统忙于金矿生意,挪不出时间来见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王爷,应该的。”
闻戡都脸色霎时几变,他僵硬地动了动唇角,勉强笑了一下,“殿下此言何意?”
诸允爅哼笑了一声,没答话,抖开折扇,晃晃悠悠地坐在了堂前正位,歪头打量着地面上的一滩没清理干净的血污,似笑非笑道,“闻副都统,陈老板呢?你不是一直指望着他和李老板日后帮你做假证呢,应当没直接一刀宰了吧?”
温如珂看着闻戡都那一张青白黑的脸有点儿想笑,忍不住心道,这脸皮撕得,可真够干脆利落。
陈老板胖头肿脸的被拎过来的时候,守在门外的金吾卫和闻戡都随行的几名亲兵已然水火不容站在对立的两侧。
屋子里没人擅动,却也是剑拔弩张在即。闻戡都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一眼,吓得陈老板一时腿软,一骨碌摔在肃王殿下旁侧。
陈老板知道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养肥了一身的肉端上桌就是一盘菜,现在权等着看谁先下手。他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眼睛在肿胀淤血的眼皮底下转了几转,琢磨着该往哪边倒。
一位面如邪神,一位和煦似春,陈老板下意识地倾向于笑得温顺的那位,可抬眼一瞧,整个人又是一哆嗦地趴伏回去——肃王眸子里的杀意肉眼可见的肆意挥洒着,直接把陈老板寻求靠山的念头吓得一干二净,顺带还把他刚刚冒了芽的那丁点儿侥幸掐了个魂飞魄散。
闻戡都眉头皱得死紧。肃王想查他这事儿板上钉钉,可既然察觉到他图谋不轨还不管不顾的往他这院子里扑,他是当真猜不到闻戡都想做甚么吗?
他冷着脸,踹了陈老板一脚,权当是提醒他别说漏了嘴,孰料付杭从中插了一脚,拎起陈老板回护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闻副都统,有话好说。”
付杭金吾卫的身份让闻戡都很头疼,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好明面上跟他作对,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咬牙退了半步。
闻戡都不急在这一刻,反正不管他肃王还是金吾卫,到头来都出不了这个院子。
陈老板自诩机灵地摸清了这几尊大佛的高低贵贱,转眼就把闻戡都拳打脚踢的教训一甩膀子撇下,打算保命要紧。
闻副都统这么些年的所作所为搁在两位老板嘴里大同小异,陈老板比李老板话多,还把翡翠扳指的事儿抖了出来。
这么多年来奴儿司受闻戡都施压,以金矿煤矿交易维系安稳,而这么多年来交易的证据,在闻戡都的把控之下,陈老板李老板难以留存,二人相商,交托到负责往来运送的赵谦来张风鸣手里,以期互相牵制。扳指便是开启罪恶的钥匙——可现在扳指下落不明,收存证据的箱子也不知被张风鸣藏到了何处。他们心里没底,这才想着寻求万濯灵相助。
张风鸣原本保留证据只是为求名图利,在闻戡都跟前得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位置。闻戡都恨极了他这般妄图牵制他的行径,可又忌惮他手中握着的把柄,只能将万濯灵下嫁给张永言,逼迫张风鸣守住秘密。
如今人人自危,张风鸣大可以撂挑子不干,可却碍于万濯灵怀了张家的骨肉,自始至终缄默不语。
诸允爅不咸不淡地“唔”了一声,折扇抖开又合上,“陈老板可知,张风鸣那儿都有什么证据?”
陈老板下意识地抬眼一瞥,“启禀……启禀殿下……大多是金矿和煤铁往来运送收受贿赂的凭证——还有一部分,是铸造兵械的清单,和私自售卖的款据留底……”
诸允爅没多大反应,只是朝着脸色黑成了一块炭的闻戡都歪头一笑,“闻副都统,想解释解释吗?”
闻戡都沉着脸站起身,重重地迈步到正堂门前,背对着肃王,唇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空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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