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朝堂对峙(3/4)
下私自与北境富商来往密切,如今又查明镇虎军支出钱款额数巨大,故而微臣斗胆猜测,殿下许是从北境商贾手中收受了不少贿赂……”肃王睨着一前一后立于朝堂中央的姜阳和方何,面无表情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北境荒凉,将士们吃穿用度的消耗本就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还有工事在建当中。肃王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朝廷伸手要钱,掂了掂到手的数目,皇帝的心思显而易见的就能看清楚——钱越给越少,慰问的话却愈发的长篇大论,肃王再据理力争也是无谓,倒不如寻个路子,自己扒钱来用。
洪光皇帝即便不清楚肃王如何从山穷水尽的境地摇身而出,也该知道,他没那个点石成金的能耐,总要有个甚么来钱的路子。
今儿早朝前温如玦说了一句方何这个新上任的愣头青,一腔纯臣热血用错了地方,一门心思琢磨了镇虎军的账本琢磨了半月有余——然而也就只琢磨了账本而已,方何似乎无意作出甚么逾越户部职责的指认推测。
……然而姜阳显然不会就此打住,既然想动摇肃王镇虎军主帅的位置,这刀子就必须得挑着皇帝的痛处稳准狠的下手。
肃王微微掀起眼皮,目光落在神色晦暗不明的皇帝身上,眉梢动了一下,不自禁的舔了舔后槽牙。
等了半天,没等到肃王暴跳如雷的动静,孟歧忽然上前一步,“我北明王朝自开国以来便时常与拓达兵戈相向战事纠葛,然而在北境关口时,微臣发觉,我们非但没能与拓达部落泾渭分明,行商往来倒是未曾因战事而断绝——殿下不止开放关口,甚至还派遣镇虎军护送商队往来……”
孟歧越说越没谱儿,肃王忍不住低头轻笑,打断他,“北境一战本王并非主帅,你到底想说甚么?关闭关口监军大人为何不出面呢?况且,哪条律例说过北境严禁通商了?还是姜尚书觉得本王是在用关口通商的便利来换取钱财不成?边境商家筹款修筑防御工事,朝廷本就有免缴征税的奖赏,本王所作所为,论何天大的罪过?”
肃王接连几句问话当即把孟歧钉在当场,姜阳一把拨开他,瞥了一脸犹疑不解的方何一眼,稍稍厉声道,“既是如此,为何不造册上报户部?”
姜阳这话一出口,心里便暗道一声“这话问得太急了”,他沉了口气,揣度着该如何继续开口,肃王却先他一步轻笑出声,“朝廷拨派的军饷,宋禄都能从中扣押,本王又如何得知,是不是本王上报的折子被他扣下了呢?再者说,镇虎军设立是为守境杀敌,户部吏部工部自己不问责为何有此疏漏,诸位大人反倒拿这些来同本王论孰是孰非,可是觉得本王这一军主帅,当得不够格了?”
此言一出,朝堂上便稀稀疏疏的听了几声浅笑回荡,就连龙椅上那位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听出肃王这话里话外的名堂。
皇帝知道镇虎军除了打仗的钱不省,其他各处都是穷的叮当响。肃王也不遮掩,不问便罢,问了也没甚么不能摆在台面上的——镇虎军在北境四处拉拢金主修筑防御工事,为了偿还,授权通商免缴赋税,至于其他,肃王一概不知,事关六部职责所在,他也没必要过分关心。
洪光皇帝每每见着肃王那一脸天王老子都不怕的表情就恨得牙根儿直痒痒,然而说到底,肃王若是一味的忍气吞声,他只怕会更加猜忌。
诸荣暻觑着微微掩唇遮着笑意的昭王和宪王,看了一眼满脸涨得通红的姜阳,觉得他这一遭闹得急功近利乏善可陈,便挥挥手,示意尹银花准备退朝。
孰料,还未等花公公迈步上前,不顾羞臊的孟歧竟“咚”的一声跪地道,“微臣拙见,北境形势多年来时钟艰险,肃王殿下在此情况下还大肆放宽关口商贾往来,此事不妥啊!”
皇帝被他尖锐的一嗓子叫唤得眉头霎时一紧。
肃王突然就意识到兵部至始至终抓着肃王开放关口通商是何用意——他耷拉着眉眼,波澜不惊地眨了下眼睛,转瞬抬头挂上一幅不耐烦的表情,“本王自力更生给国库省钱,碍着你什么事儿了?边关三年又可曾因着通商而起过祸端?再者说,户部掌管财政,工部负责工事,你随便找个人把这每一笔账捋清楚,有一枚铜板进了本王的腰包你再来跟我谈甚么妥与不妥——”
果不其然,姜阳微微俯首插话,捻了下胡子,长礼道,“即便关口往来无可厚非,殿下大可以吹嘘从未出现过纰漏,可殿下大概不知,宋禄除了栽赃殿下侵吞钱款之事,还状告殿下欺瞒缴获敌军财物兵械,目的不纯之事——”姜阳顿了一下,瞄着皇帝渐而深沉的脸色,继续道,“……有了这么个‘目的不纯’摆在跟前,回过头来再去想肃王殿下的所作所为,想必诸位大臣也会生疑,这往来通商的队伍里,若是一不留神混进了个什么细作,那殿下岂不是也有通敌的嫌疑?”
肃王原本还勉强能看的脸色刹那间密布阴云。
姜阳提了口气,朗声在满堂窃窃私语里继续道,“当年肃王府出身的叛徒可还活着,此番北境一战也全因此人……历来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惯例带兵的肃王殿下为何肯老老实实的待在广宁?难道,殿下就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起初姜阳和孟歧一唱一和乱七八糟的给肃王捅刀子,满朝文武权当做听戏看热闹,谁也没想到,山穷水尽的这一连串责问刀刀见血,肃王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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