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各方探听(1/3)
“都是避人耳目方得以相见,暮白兄何必嚼这两个字眼?”昭王仍是轻笑,微微歪头打量着兀自斟茶慢饮的温如玦,似乎是对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习以为常,调笑了一会儿没得趣,转而吆喝着酒楼伙计把提前备好的酒菜摆齐,这才举起酒壶邀他共饮,“今日一早,父皇诏我等进宫商议之事,你可知情?”
“太子殿下并未诏我去东宫议事,自然不知。”温如玦神色不变地抬手把酒壶挡了回去,徐缓道,“不过听闻太子殿下和宪王殿下均在,中书省却无人到场——几位没兵没卒的皇子凑到一块儿,想来是事关军营了。近来西北流民纷扰,肃王殿下又刚把孟歧那个酒囊饭袋的小人一脚踹得爬不起来,单这两处麻烦就不小,其他的……姑且没猜到。”
昭王点头称许,知道这人劝酒不喝的小怪癖,也不强求,只是自酌自饮,开口很不客气,“暮白兄可知,为何我如此厌恶温家一门?分明连个只言片语都没听闻,就能揣测到如此地步……”昭王捏着酒盅一饮而尽,摩挲了几个来回方才放下酒盅,轻轻地磕了磕桌子,“倒像是你们隔岸观火无所不知,我们身处乱局,都是追名逐利的疯子。前太史令是如此,你亦是如此。温二倒是没那么温吞水的性子,但那张脸上也惯常是一幅看破不说破的神情。”
他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你权当醉话听了便是。”
“我跟他们不一样。”温如玦轻掀了下眼皮,若无其事的抿了口清茶道,“二殿下可是有甚么要紧事?若只是为说我温家的闲话,那恕下官告辞——临近雨季,户部工部的架还没吵完,我忙得很。”
昭王闻言想笑,抬眸瞧见温如玦眼底的青色,委婉的咳了一声,憋回去了。
温如玦接掌户部至今,纷繁事务从未乱过阵脚,饶是各地贪腐之情闹到御前震怒,在朝堂之上也尚未沦落到难以周旋的地步。然而经此一案,户部这真金白银、银两票据进进出出有无数双眼睛在盯,之前工部被供养出了伸手来钱的臭毛病,这稍微拖延设限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敢直接闹到朝堂,只好先到户部的衙门里理论,一群文官凑在一起掐来掐去。
“你瞧瞧,这就急了?逗你几句都不行。”昭王言语轻快,方才字里行间的阴翳转瞬消散殆尽——他抬手将一碟糕点推到显然不打算动筷的温如玦跟前,真心实意的关切道,“福至坊捎来的,你好歹赏个面子吃几口。今日所议之事,我且说予你听。”
三盏茶,五杯酒。
温如玦晃了晃空荡的茶壶,拦住正欲起身的昭亲王,抬手勾来酒壶斟满,小小地抿了一口,“南境都统方彦君……他如今所作所为,不过是在步闻戡都的后尘。他虽是皇上一手提拔,面子上为皇帝马首是瞻,可实则心怀鬼胎,总惦记着有朝一日能做个土皇帝。皇上虽然每天都把收揽兵权的意图写在脑门儿上,可他却从未吝啬培养将才之举,况且玄衣卫、金吾卫、五军营几位统领半数是当年齐钟和穆良的旧部,也有一些是东海之后从肃王手下调任入京,带兵守境的能耐都是有的,故而南境虽然地形民情复杂,可也不是无人可用。方彦君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借军费之名顶风作案中饱私囊,皇上这次绝不会如他的意,否则,我这儿不会迄今为止没半点动静。其余的,且看他识不识趣了。”
昭王迟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本王今日不该冒犯提及此事?”
“那倒不是,殿下带过兵,军中消耗心里自然有数,方统领这钱要的明目张胆,殿下提醒无可厚非。”温如玦咂吧着嘴里残余的桃花香,微微挑了挑眉,“但是殿下可曾派人去南境探过风声?”
昭王闻言当即蹙眉,“你怎么知道?”
“殿下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这点我还是了解的。”温如玦勾了勾手指,全然不顾位份尊卑,差使着昭王替他把酒杯斟满,“昭王殿下的亲信可仍停留在南境?”
昭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片刻,也不知想了些甚么,末了一叹,“一杯酒下肚人就飞了。是,本王……我担心生变,让他们留在南境待命。”
温如玦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昭王斟酒的动作利落些,转而轻笑,“依着皇上多疑的性子,他本就对方统领心怀怨愤,殿下此番提醒之后,他必然会遣派玄衣卫到南境探一探实情,若是殿下的亲信被发现踪迹,皇上恐怕会生出些猜忌殿下质疑的用意心思……”
昭王放下酒壶,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第二杯酒下肚,“何解?”
“南境有几家做私运生意的商户,近来与淮西走动频繁,正巧,取路瑞安府。”温如玦舔了舔唇角的酒味,意犹未尽了半晌,忽然补充了一句道,“王妃的兄长不是瑞安府的知府吗?近来王妃要回乡探望,州府境内外地商户官员来往频繁,他同你这亲王小舅子报备一声并无不妥之处。传个信让他们去瑞安晃晃就是了。”
昭王先是一愣,仔细琢磨了半晌方才无奈摇头,沉声道,“可是太子让你着手去查的?你就把这消息拱手让给我了?”
“我还没报。这两日几番请见,我都没亲眼见到太子殿下。即便进了东宫,也是隔着寝殿的门,要么索性只是留我一坐,个把时辰再借口推辞。”温如玦微微叹了口气,“说起来,今日太子殿下竟当真能拖着病体去面见圣上,我也是吃了一惊。”
“人虽不见,可朝中的事务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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