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作坊生异(2/3)
的是什么,一惊一乍的摇头又要哭,被杨不留稍一提声吓得憋了回去,“葱白!葱白知道吧?家里有吗?炒熟了拿过来,越快越多越好!”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周子城追赶黑衣身影无果,跑走的捕快也提溜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郎中赶来——好在人没一刀捅穿漏两个窟窿,一口气提不上来的灰衫男子用葱白敷了良久方呻吟出来,杨不留这才松了口气,浑身是血的瘫坐在一旁,给救治人命的老郎中挪了个地方。
杨不留垂眸,安静的坐了一会儿,这才留意到暗巷巷口,有一人素衫懒散,斜斜的倚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似乎等了许久。他见杨不留侧目,远远地望过来,微微颔首笑了一下,也没留个只言片语,优哉游哉的消失了身影。
杨不留眨了眨眼睛,瞪着那棵歪脖子树瞧了半天,终于意识到来人是谁,爬起来就要往巷口追过去——
然而还不等步子歪歪扭扭的迈出去,她便直接被人捞了个满怀,挡住去路。
闻讯赶来的捕快把暗巷围得水泄不通,周围乱七八糟的,杨不留有些晃神的跌在这人的怀抱里,被他揽着肩膀侧身靠在院墙上,一时不语。
杨不留先本能地推拒了一下,见这人纹丝不动,沉沉的叹了口气,抬眼一瞧,这才卸了力,重新一头栽进去,瓮声瓮气的哼唧。
“一个寻常造假的作坊应当不至于结下甚么当街杀人的仇敌,应当是他触及到了什么人的利益或是秘密,极有可能是他这胭脂的来处有问题……殿下——”
诸允爅环着她的肩膀,轻轻护着她的头顶,打断道,“吓坏了吧。”
杨不留闻言一抖,沉默良久,闷着摇了摇头,“就是太突然,没甚么,还是松开我吧,我身上全是血……”
诸允爅知道她在逞强,忙收紧手臂把人拥得更紧,“你没吓坏,我可吓坏了,一见着你就浑身是血的,你不安慰安慰我啊?”
杨不留仰起脑袋看着诸允爅,唇角微微勾起来,似乎浅浅地叹了口气,轻轻回拥着诸允爅,“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安慰安慰你。”
白宁叮嘱了捕快押送犯人看好伤患,站得老远盯着搂搂抱抱的俩主子,又瞧了瞧巷子口扒着墙边儿往里瞧热闹的几个小孩儿,踢了方才追着黑衣身影上蹿下跳无果,站在一旁叉腰捯气儿的周子城一脚,“要不提醒一下,这光天化日的,教坏小孩子了。”
周子城杵了他一拐子,回道,“要去你去,我怕挨揍。”
回肃王府之前,杨不留先跑到收治作坊主吴照的医馆瞧了一眼。
肃王并着白宁周子城三位凶神恶煞戳在杨不留身后,转眼间就忘恩负义的吴照妻子这才哭哭啼啼的再三发誓确实不知今日黑衣凶手的来历,亦不知吴照平日里做买卖结了什么仇家。
这位夫人哭的惨惨戚戚,说得言之凿凿。
杨不留却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扯出一声冷笑。
她拉着脚上拖着锁链的吴照夫人,躲在医馆的屏风后面低语了几句。白宁和周子城大眼瞪小眼的听不清,诸允爅却影绰望见吴照夫人捂着嘴惊惧不敢痛哭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杨不留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说一句吴照伤势难活,黑衣人若知他未死,恐入夜会再来行凶,届时但凡知情者,想必他都不会放过。
她若配合,肃王府可保他们的性命,若不配合,那便是生死由命。
威逼利诱而已。
既然胆敢造假卖假不顾他人,吴照夫妇自然没有所谓的天地良心,问什么都是白搭,倒不如让她吃点苦头比较有用——诸允爅笑了笑,叮嘱了几句,留下白宁周子城暗中守在医馆,暂不追问继续。
暮色方落,昼夜交替的静谧仅仅维持了一刻。
应天府里,西市从晨钟喧嚣到暮鼓,西市尽头向南是一条花红柳绿的长街,街左亭台楼阁,雕梁画柱,街右浅水蜿蜒,玲珑低语。白日里这条长街只闻水流潺潺还算清静,入夜那阁楼之上便绽开姹紫嫣红,歌舞升平。
肃王也不知是隔了多久才又站在这信音坊的门口,独身一人,也没个肩碰肩吆喝调笑的好友,一身水墨色衬着他无意恣情的浅笑沉默,招摇着丝绢的姑娘竟直接被他吓得一哆嗦。
肃王这周身的气息,显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半是避嫌,半是因着这大街小巷的风言风语,诸允爅并不打算在这百花丛中生出什么牵扯,免得再有什么姑娘因着跟肃王多说两句话便惹了祸在身上。
信音坊的锦姑姑得了姑娘传话,一步三绊的迎到门前,见肃王殿下略略倚着一根不起眼的门柱候在一边,先开口狠狠骂了台阶上下这几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而后方才把慢吞吞不愿上前的一位姑娘扯过来,赔笑道,“肃王殿下大驾光临,若有怠慢还望殿下见谅,袖月,还不快过来!”
肃王稍一抬眼,目光落在坊间那扎眼的花牌上,望着头牌上的“袖月”二字轻笑了一声,挥了挥手谢绝她的好意,客套道,“锦姑姑,近来京中传言本王有所耳闻,来这儿便是为查此案,你也不必让姑娘们为难。”他视线仍旧在那些花牌上逡巡,找寻未得,忽而问道,“玉韶姑娘的花牌为何不在?她人呢?”
“这……”锦姑姑很是为难,“近来有关肃王殿下的谣传实在太多,姑娘们倒不介意什么,可客人却难免恶意揣测,况且又有含烟的事儿在先,早些年她们二人同殿下接触得最多,不管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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