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文府一行(2/3)
,工部兢兢业业的蛀虫太多,刑部平日里不是跟京兆府耀武扬威就是同大理寺推来搡去,实则并无甚么助力。宪王背靠着秦守之这座大山,倒是占了吏部的先机,可这毛头小子沉不住气,朝会议事时只言片语便听得出他这一肚子的毛躁脾气。
肃王就这么在一团乌烟瘴气里静静地伫立着,三年东海,三年北境,边境危局在他手里回还和缓,似是无论平静无波还是波涛暗涌,他都能从容有度地破开混乱和狰狞。
洪光皇帝的猜忌绝非毫无道理。
他既然舍了兵权,难道是想在这朝堂上争有一席之地不成?
文思齐凝眉不语。
思虑难测帝王家啊……
文管家静默的察言观色,唤人端来参茶捧上去,半猜半度的低声了一句,“小姐长在深闺,平日里也见不到甚么人,肃王殿下年少时性子热烈,像小姐这般心思细腻的,自然免不了挂念一二,大人不必太过担心。”
文管家的奉迎文不对题,文思齐觑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缠绵于此,顺势说下去,“我是不是娇纵她娇纵得太过分了?世人皆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大半辈子跟这一纸礼度较真,如今却反倒教她捏住了脾气……你说说,哪儿有这姑娘家家的指名道姓逼着我这当爹的去求着人家娶她的?”
文管家装傻充愣,“小姐毕竟是夫人留给大人的掌上明珠,不舍得苛责哪儿来过错可言呢?肃王府的亲事若能促成,也算是门当户对,肃王殿下又不吃亏,大人何必犯愁呢?这有何不能答应的?”
“哪儿那么简单?”文思齐摆摆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啊,跟昔筵一样,只顾着眼前这点儿欣喜。”
文管家顺从的应下责骂,行礼告退,回到文府门前候着肃王殿下,大抵迟了半柱香的功夫,肃王随从几名家将方才迟来致歉,一抖衣袍,信步进到府中。
肃王煞有介事的提溜着一个小家将随他进屋,抖开卷宗一板一眼毫无意义的问了几个问题,波澜不惊的听着文思齐一问三不知的跟他打太极,没什么好气儿的磕了一下茶杯,打算拱手告辞。
文尚书稳稳地放下茶盏,忖度有礼的请肃王留步。
“殿下……”文思齐捻了捻胡子,“晌午时分,能否留殿下吃个午膳,府上虽是粗茶淡饭,但——”
诸允爅顶着一脑门子的不愿意听他瞎扯淡,极有分寸的弯起眉眼笑了一下,“查案之事刻不容缓,本王随从尚候在府外,恐有不便,有劳尚书大人挂念。”
文思齐料到肃王不愿多作停留,只得不疾不徐地谦恭揖礼,挂上一幅极其为难的表情,“殿下有所不知,老臣虽道这京城里风言风语并非殿下有意为之,可小女仰慕殿下已久,如今因着毁容一事更是对殿下念念不忘……老臣自然知晓小女虽才学尚可,能立于殿下身侧却远远不够,只不过老臣爱女心切,总不忍见她时时刻刻怀揣着妄想的念头。昔筵原本听闻皇上和贵妃娘娘有意牵上这段姻缘简直喜不自禁,芳心暗许了许久,只盼能同殿下诉说一二。老臣今日斗胆问殿下一句,对于小女,可否有意?”
肃王额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断然未曾想到,皇上都转变心意的亲事,文思齐还会这般拘泥。
文思齐曾位居右相,如今执掌礼部,文氏世家在朝中颇有展露,他口中道一句攀结姻亲,于肃王而言绝对算不上屈尊折辱。
然而肃王若与文臣利益相连,不单单会成为诸允爅的心事,亦将是诸荣暻的心头大患。肃王不肯割舍北境时诸荣暻试图以这门亲事剥离他手中的帅印兵符,而今他坦然的撂了挑子,诸荣暻自然而然的为肃王府的亲事另外生出别的计较,文家的事也理该就此搁置。
趁着皇帝活络的心思还未落定,诸允爅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自己当头撞上去?
文思齐腆着老脸说了一气,见肃王并未愤然离去,还当是有戏,略一掀起眼皮,脸色陡然难看的要命。
肃王漠然地睨着他,一言不发,良久,冷哼了一声。
“尚书大人可是觉得……我肃王府的门槛,是谁都能进吗?”
肃王的脾气多数时候是外放的,喜笑颜开或是满目怒火,闹腾起来就是疾风骤雨疯完拉倒,从不遮掩瞒着。
此时却如天壤。
文思齐却被他肃杀冷漠的眼神如长枪一般死死钉在那儿,寒凉彻骨,半步都挪不动。
肃王瞥了他一眼便不再说什么,大步踱到前院环廊时,廊亭尽头一浅色身影细碎无措的摇摆而过,文管家哆哆嗦嗦的跟上去送肃王出府,瞧见肃王留神的方向,当即小声多嘴道,“小姐知道殿下今日来府上,十分倾慕……”
肃王眉梢又是一跳。
肃王年少轻狂时张弛有度的fēng_liú其实没甚么值得炫耀的,况且,他那点儿胡闹的心思并不敢牵扯到世家宫城里,尤其是在那些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面前,诸允爅恭恭敬敬的避犹不及,谁又能料到这好的坏的竟都沦落成了祸种?
倘是对着每一份欣喜倾心都予以回应,那他才当真是天杀的混球。
时至今日,诸允爅只觉得麻烦得要命。
……也亏着杨不留还打算从这一团麻线里替他牵扯出可用的世家人情。
“毁容一案本王自会还文小姐一个公道,至于其他,还望府上不要随意败坏自家小姐的名声。”肃王敛眉低声道,“来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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